他的声音微弱下去,愈发虚幻。
剑灵鄙夷道:“方才我好像还听见他求你,转眼便骂人了,真没修养,不如你修养好,自然更远不如我。他好像快死了吧?沈瀚这个小坏种有点本事,要将他磨死了!”
但见沈瀚已经要将沈家老祖那颗魂魄形态的脑袋撕烂,沈家老祖的意志快被消磨殆尽。
他终于绝望了,意志消散的前一刻,他感受到了天旋地转,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都拉成一条条长线,旋转着组成一个漆黑的空洞。
他不由自主地落下空洞。过程中他看到了沈瀚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也看到了许念沉静的样子。
“我堂堂元神境修士,竟然栽在了两个小辈手上,真是荒唐,真是不甘心,我怕死,我想活着啊…”
他痛苦地想着,然而思维已经断断续续。
他不由自主地回味起这一晚复生后的遭遇,从大喜到大悲不过倏忽。其中的转折,是他贸然探进许念泥丸宫,被那些诡异之物盯上的一刻。
沈家老祖走马灯般回味到这里,突然心中划出一道光亮。
“不对!那些鬼东西身上,好像有一丝我曾感受过的气息!那是…”
沈家老祖在彻底落入空洞前,望向了许念。
他的元神已经没了他的脑袋,沈瀚的脑袋成了新的主导,元神也逐渐崩溃,退为魂魄。
所谓的望,是以他的感知。
沈家老祖即将消弭的意识里,浮现出一段久远岁月前的记忆。
那年他还年轻,与他那位好友刚刚相识不久,还没有反目成仇。有次结伴在淮水边修炼时,那浪潮迭起的大淮之上,一艘轻巧的乌篷船顺流而下,经过他们身前。
船上有一男一女。
男子盘膝而坐,头戴斗笠,背对着他们,体瘦肩宽,身边放置一柄长剑,即使是背对,他们也能感受到这男子有一股不凡气度。
女子倚靠蓬柱,正对着他们。她武袖束裙,佩玉悬剑,姿容之美,气质之脱俗,宛如空谷幽兰,人间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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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把剑悬在腰侧,使得这幽兰般的女子多出几分江湖之气。
他们的根骨资质不俗,正自运功,借淮水起落磨砺修为。
看到那女子模样,惊为天人,不由呆了呆。
“哈哈。”
二人失礼,女子也不怪罪,大大方方地笑了声,察觉到他们正在修行,反而觉得是自己有所打搅,便不好意思地抱拳行礼。
“筑基境界?”她忽然起了兴致,问二人道:“你们的修行应是与水相关?”
二人默默点头,沈家老祖多看了一眼她腰间的玉佩,形如春日盛开的桃花,很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