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权倾朝野多年,为何从前不反?”
“出身边陲之地,年少时因骁勇善战为东楚立下赫赫战功,得此良将当时的陛下喜不自胜,不仅让他筑坛拜将,还将自己的爱女芸襄公主下嫁于他,可权势的毒世间又有几人能挡,倚仗着他一次次征战保下的领土也逐渐沦为了他权欲疯长的温床,当所有人对他的敬畏变成了一种惧怕的那一刻,他才真正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吧。有了他的庇护荣氏一族处处为非作歹,肆意残害忠良,一步步将岳氏的江山蛀成了一个空壳,可即便如此荣玄也以忠诚良将自居,因为他可以反却不曾反。以臣子的身份将坐在权力顶端的帝王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间令其臣服,或许比让他自己坐上龙椅受万人敬仰更让他有一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满足。”
“…岳灵泽外祖一家的死和荣氏有关吗?”
望着他的脸,景星沉默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荷山府中那些无名的灵牌,岳灵泽儿时曾对她说他们尚未平反,岳开霁死时也颇为懊悔,若他们真是受人诬陷招来了灭顶之灾,她很难不怀疑是荣家从中作梗。
“…的确是因为荣玄”
听她提起苏家,商筑的眼中快速闪过了什么,不过脸上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他与信盟结盟是为了报仇?”
“可以这么说”
“你帮他,代价是什么?”
“……”
再次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商筑没有立刻回答她,低眉想了想后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秘密”…
行宫用银被私自挪用一事传入宫中不过才一夜,次日不到晌午赵思山携姬妾妻儿畏罪自尽的事便闹得人尽皆知。
宫中的禁军将藏在府中的银两一箱接着一箱的抬出了门,围观的百姓站在看守的兵卒身后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么多银子呢…”
“这要是给我们花两辈子都够了吧”
“活该!恶人自有天收!”
人群里哲奇、双虎和白月并排站着,看着从府里抬出的尸首,双虎不禁感叹老天开眼才收了这么个欺凌百姓,私吞官银的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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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不可活”
“私吞官银是很重的罪吧”
“那当然”
“你说他死就算了,怎么连家里的奴仆也一块儿杀了?”
“想拉些垫背的呗,说他恶贯满盈都不为过”
“算了别看了,我们还是快去补办过所吧”
“嗯”…
靖诚王府
敞开的大门前一棵接着一棵的海棠树被挪进了府里,阿顺和阿福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挥着手指挥着。
楼阁上怏怏不乐的岳灵泽俯视着楼下移动的人影,回身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心中怅然若失之感也愈发强烈。
池塘里长出了白色羽毛的鸡群在泥土上闲庭信步,隔壁的菜苗青绿的叶片也彻底伸展开来,紧挨在一起就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绿花。
“轰隆!”
明媚的天空忽然响起了一声闷雷,不过一会儿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突然就被厚重的云层遮盖得严严实实。
“嗒”
“嗒嗒嗒…”
密集的雨点先是试探的滴落,旋即不等人反应过来躲避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院落里蒙着双眼的景星仍在舞动着手中的长剑,落在剑面的雨水被劈得四散零落,身上的衣衫很快也被浸湿,聆听着万物被雨水冲刷的声音,她的心中似能清晰地看见此刻周遭的一切。商筑站在屋檐下静静地注视着她雨中翻飞的身影,像是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从靖诚王府出来不知不觉间便又是半月过去,尽管商筑并没有明令禁止景星再去靖诚王府,可她这半月里也没有再踏出过宅子一步,每日除了睡觉便是练武,恍惚中又让商筑想起了她刚到信盟时的样子。
“看什么?”
被他目不转睛地盯了许久,练完最后一式地景星面无表情地抹了抹滑落到了脸颊上的汗水。
“在想你是长得像母亲还是像父亲”
负手站在亭前商筑淡然地说着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不是说你是我爹吗?”
“你信吗?”
“不信”
“为什么?”
“……”
被他平静地反问,景星背着剑狐疑的看着他的脸陷入了沉默。担心她会就这样信以为真,商筑脸上笑意愈浓,忙开口打断了她脑子里正在飞速整合的思绪。
“我的确不是,不过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