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雅笑道:“你还说自己不知兵,这不是挺懂的嘛。我问你,渤海国有难,你们出兵吗?”
柏崇峦道:“当然,我国出兵三万。”
郑安雅问:“你们这三万人打算怎么打?”
这一下把柏崇峦给问住了,他仔细思索一番道:“臣不知,一切由父王做主。”
“哎,跟你说实话吧,”郑安雅道,“不是我瞧不上你们,玉轮国此次的总兵力可能有二十万,五万精骑兵,剩下十五万是步兵。且根据目前的线报,他们的兵力并不分散,最多也就分成三路。你们这三万人如果单独行动,不遇上敌军还好,遇上了恐怕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柏崇峦无奈道:“陛下,您说话一定要这么直白吗?”
郑安雅道:“素来如此,还请你多担待。”
柏崇峦道:“那陛下以为,长乐军当如何作战方为上策?”
郑安雅道:“上策是与我军合兵一处,若不合兵遥相呼应配合作战亦可,只是你父王或许不大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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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崇峦问:“与高昌军配合?那陛下打算怎么打这一仗呢?”
郑安雅道:“两边都是几十万人,无法隐藏,只能正面对决。按照我的想法,我们主战,你们侧翼辅助或是做预备队。”
柏崇峦正要开口,却被她抬手制止道:“听我说完。我这样安排不是轻视你们。我知道你父王仁义,长乐国不过十二座城,境内一半山地一半平原,能出这三万人已经是你们的极限了。一场大战下来,死伤数万乃至十数万很常见,如果你们的军队全部摆到前线去,只怕仗打完了你们长乐国的成年男人也都打光了。而高昌国不一样,我们底子厚,消耗得起,过不了多少年就缓过来了。我相信渤海国也是这个意思,并没有指望你们能出多少人,只希望你们表明一个立场,让天下人都看到你们和他们站在一起。”
柏崇峦沉默了,自收到父亲的书信以来,他日夜为母国担忧。长乐国国力弱小,又多年未经战事,将士们缺乏实战经验,素质堪忧。但一则渤海国已发来国书希望他们共同出兵,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二则此次玉轮国的南侵来势汹汹,倘若渤海国都不能敌,长乐国又如何独善其身?如今之计,唯有与渤海国同心协力共同击退来犯之敌。郑安雅的意思很明白:你们所谓的出兵只要意思一下就行,躲在我们后面保存实力。这样虽然听起来不大体面,但却是保存国力最好的办法。如此看来,这份人情他竟是不得不领了。既然高昌国送了这么大一份人情给他们,那借道这等小事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许久,柏崇峦缓缓起身,整了整衣冠,拜道:“多谢陛下体恤,臣定当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