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瑾眼里的笑意未散:“兄长是否忘记了我爹与你的关系,你们二人情同父子,叫凌将军,未免太过生疏。”
李渊的嘴角同样勾起了一抹冷笑:“当初老皇帝想押你进京做人质,你们父子二人在其中多次运作,没有丝毫犹豫,就推出了我来代替你,如今说情分,是不是太晚了?”
老皇帝明明下了旨意,让凌靖岳派他的爱子进京,凌靖岳却搞了一出张冠李戴,一口一个义子也是子,让李渊代替了凌怀瑾,去了京城,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凌怀瑾长叹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始咳嗽。
他咳嗽了好一阵,才苦笑着对李渊道:“兄长早就知道我的身体破败,若是我能坚持到京城,又怎会让你受苦?可人总有力不可及之处……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时刻铭记于心间。所以,这一次,父亲派人来找你,我第一个站了出来。”
李渊眯着眼看着凌怀瑾:“不必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把你的目的说出来。”
凌怀瑾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打量了营帐一周,才缓缓道:“真是没想到,兄长只一个人,竟能收拢起几万的兵马,打下几座城池,如今你俨然是一方霸主了。可是——”
“兄长,你是否忘记了,当初教你如何行兵打仗、列队排阵的人,是我父亲。你不感念我父亲的半分恩德,还派人突袭边塞要地,让我们损失了一批兵马——兄长,你未免做得太过。”
凌怀瑾这话说得着实不客气。
他很清楚,哪怕两军对战也不斩来使,无论如何,李渊必须得放他回去,否则他自己将会陷入不义之地,被天下人唾弃。
人人都想坐上那个位置,没有好名声可不行。
李渊冷冷盯着凌怀瑾看了一会儿,突兀地露出了一个笑:“问别人之前,你和你父亲好像没有反思过自己。当初我替你进京,前途生死未卜之际,早已跟你父亲说开。”
“若是有缘分,我会回到边塞,继续为他效命。若是没有缘分,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与他交战。当初他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不认为我有跟他对战的资格,但该说的我已然都说了。”
“如今天下大乱,人人在为自己的前途谋划,我从没有对凌家人起过恶意,你们却丝毫不念及往日的情分,几次三番对我的妻子下手,还要让我对你们保持着往日的态度,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少将军,你父亲从小教你仁义,你们口中的仁义,就是要杀了别人的妻子,向那人示好吗?”
李渊看上去怒气冲冲,有些鲁莽。
凌怀瑾的嘴角微微弯起,很快,他又换上了有些落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