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我不是您的女儿。”吴岁宁依旧高举戒尺,艰难开口。
吴夫人再次笑了:“你不是我的女儿,那你是谁的女儿?你不是我的女儿,那我怀胎十月,又足足生了三个时辰的女儿在哪里?岁宁,你也学会逗母亲玩啦?”
“您的女儿,如今名叫李保保,是东莱王刘曙未来的王妃。岁宁,岁宁其实是先皇与先皇后的女儿,那日岁宁与保保同日而生。父亲为救岁宁于恶人之手,才有了这调换婴孩的举动。岁宁知道这件事,已有数月,请母亲责罚岁宁欺瞒之罪!”吴岁宁即便是言辞艰难,却依旧是简明扼要而又条理分明地说出这一切。
“你住嘴!”吴夫人勃然大怒,“这是什么人给你灌的迷魂汤子,竟敢编排这等弥天谎言哄弄了你!秋光!冷画!过来!大小姐是不是在西南认识了什么腌臜人,你们身为大小姐的大丫鬟,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小姐的!”
秋光冷画忙小跑过来,跪在吴夫人面前,却不敢言语。
“母亲,您的亲生女李保保明日会过府拜访。”
“你给我住嘴!吴岁宁,平日里我看你是过于自诩聪慧了!你是为娘十月怀胎生下的!你是为娘的长女!你就因为腌臜狂徒的几句闲言碎语就要不认为娘了?吴岁宁!你的知书达理呢!你的良心呢!来人,把秋光冷画给我拖下去,打!打到开口!打到给我交代清楚为止!”
秋光已经吓得打哆嗦了,而冷画的眼泪也开始啪嗒啪嗒默默地流。但她二人都是一个字不敢说,更不敢喊冤,她们是在替主子挨罚,她们是在替主子承受夫人的怒火。
吴繁之吴柚宁早就听各自的奴才说了此间的争执,纷纷跑来扒着门框偷看。眼瞅着向来温婉喜笑的母亲头一次发这么大的怒火,还是对着他们的长姐,自觉拦而无用,又齐齐跑出府去,跑到宫门处,使了颇多银子打点通融让给宫内上值的吴太傅通病一声说是家里出事了。
吴岁宁也没有提秋光和冷画求情,她知道她的求情反而会得来吴夫人对这俩丫头更为严重的惩罚。她只是在母亲扔下她转回卧室时匆匆跑到行刑的小厮面前,目光凛冽语气冰冷地说道:“我不管你们要打多少板子,但凡她二人有一处筋骨之伤,你们就等着我的处置吧!”
行刑的小厮唯唯诺诺,连连称是:别说如今还是大小姐掌家,就算不是,日后大小姐随便说上一句关于他们去处的话,也是管用的。
吴芃恩得到消息,也告了假出了宫门。听到守在宫外的繁之和柚宁的描述,里面轿子也不坐了,直接要了匹马快马加鞭地回了吴府。
卧房里,吴夫人正歪靠在床榻上捂着胸口垂泪,见吴芃恩进来了,委屈更甚,直接哭出了声儿:“老爷,岁宁不认咱俩了,岁宁被不知道哪儿来的人给教坏了!”
吴芃恩接过吴夫人的帕子,轻轻拭干吴夫人的泪,看着吴夫人一心想拿自己做主心骨的期待的眼神,垂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