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刘顼对刘曙的消极怠工和装傻充愣非常不满意。前一段时间还好,刘顼让刘曙做什么学什么他虽学做得马马虎虎但也是做了。可是自从那个东莱王妃李宝儿回了京,刘曙是到点儿就走,一刻都不耽误,还说什么他家宝儿离了他晚饭会吃不好,宝儿吃不好饭就会生病,生了病他刘曙就要告假照看,不然没心思治国理政!
刘顼在狠狠打了刘曙五板子后,看着刘曙被太监搀着兴高采烈地出宫的样子,当即砸了一个笔洗:朕堂堂的皇帝,还没准点吃饭呢!
然后,当天晚上,刘顼在奉先殿跪了先皇先皇后的牌位足足能有一个时辰。皇宫内噤若寒蝉,没有一个宫女太监敢上前劝。
“父皇,儿子愧对您的教养之恩……”刘顼跪在蒲团上,喃喃地说着。
“父皇,儿子坐居皇位五载春秋,治国理政,夙兴夜寐,不敢有一刻懈怠。儿常念及父皇之教诲,皇帝之任,无风光,有重责,需时刻保持敬畏之心。儿子自觉做到了!儿子每日勤勉政务,身系苍生,肩负社稷,万不敢疏于祖宗基业。可是,父皇,您可知道,儿子不是您的血脉啊!儿子在位不正啊!这刘氏江山,不属于儿子啊!”
刘顼声音逐渐哽咽:“父皇,儿子也有私心,除却肩上重任,儿子也想好好地活一回,有母亲疼爱,有佳人相伴,可言行任性。可是,前承恩公造此大孽,儿子如身处垒卵之上,事情一旦大白,儿子将遭天下人唾弃,儿子没有活路……”
刘顼说完这些话,看着父皇母后的牌位,发了会儿呆,然后又开始喃喃:“儿并非那等贪恋皇权之人,只因生而为太子,所知所为皆为登大宝而备。如今,儿子想正本清源,将刘氏皇位归于刘氏子孙,可是儿子却不能选那等庸碌无能之辈,否则,这祖宗基业相当于葬送我手……父皇,可是刘曙他,刘曙他不争气!”
说到这里,刘顼开始委屈:“父皇,您要不然托个梦给八哥……”
说完这句话,刘顼突然觉得可笑,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了。
刘顼想到自己安排给自己的后路,心下更为茫然。
自己身边那些能人异士,都是父皇搜罗来交予自己的。说他们是忠于自己,实则是忠于汉室。倘若他们知道自己并非父皇血脉,怕是会先朝臣百姓一步清理了自己。
刘曙虽然疲懒,却是豁达良善。
倘若他登了皇位,应该会给自己留条活路吧。
刘顼开始乱七八糟地想着,久不跪地的双腿竟然很快就麻了,他缓缓地伸展双腿,一个趔趄竟然从跪坐的姿势滑倒,直接匍匐在地。
刘顼心下哀伤,肯定是父皇生气了!他索性起身抬手拿起先皇的牌位,搂着牌位继续躺在冰冷的奉先殿地面上,身子缩成一团,继续喃喃:“父皇,求您帮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