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征踟蹰了一下,走到床前,轻声说道:“父亲,儿子守着您吧。”
洛峋碁想皱眉,但脸上的针让他做不得表情,因此他面无表情地教育了彭子征:“这会儿死不了,不用你守着!你是会拔针还是会医术?我要你守着干嘛?回头你媳妇儿醒过来看到你没在跟前要跟你生了罅隙的!想当初你娘怀你的时候,夜半孕吐,你爹我却睡成个死猪样儿一点儿也没听到,就这事儿你娘念叨了我一辈子……”
洛峋碁的语气越来越温柔,但说到最后又带上了悲意。
彭子征心下也难受,他想起儿时每次冲向母亲时,母亲弯腰半蹲的柔软怀抱。
彭子征咽了咽口水,咽下心中的哀思,转身吩咐了一个小兵好好照看,就也去吴岁宁那儿了。
吴岁宁还烧的昏迷,但那个老大夫已经给开了药。药方过了一遍罗娇娘的眼,就回到冷画手中,让冷画安排抓药熬药去了。
罗娇娘又解了吴岁宁的衣衫,嘶着气看着她身上的块块或青或紫的撞击伤,细细处理一番后出门就开始质问彭子征:“岁宁在你手上成了这样?你彭大将军就这样没用,自己的女人都照看不好?怎么成这样儿了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这里的人,一个两个的都在责怪彭子征,彭子征也自觉有错,跟罗娇娘以及眼巴巴听着的秋光说了事情的经过。
不过他自是没说关于天子身份和自己身份的事儿。
吴岁宁生死攸关之间,彭子征突然不那么急着解决那些庞大、杂乱、而又无解的痛苦了。
什么羌人!什么汉人!什么在位正不正!扯瘠薄蛋去吧!他只要他的岁宁喜乐平安!
彭子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