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侧了脸,身子也略向刘曙倾了些许,带着压迫感地问道:“那个女子是谁?”
刘曙收了笑,老老实实地回答:“一个庶民,其祖上世代白衣,如今其父是一账房先生,其母在家教养三个子女……”
皇帝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刘曙的话,平民女子的家世他没功夫听得那般细致:“这等女子你纳也就纳了,闹出这么大阵仗干嘛!朕给了你一个大理寺少卿的职位,你可倒好,领着双份俸银却不去上值,你让朕怎么跟那些红着眼睛盯着大理寺缺的朝臣交代?”
刘曙忙磕头称罪,然后纠正皇帝道:“臣不是要纳,臣是想娶。臣自由散漫惯了,无心那庙堂浮华,实在是有负圣恩。臣仅求能守好一方宅院,娶得心爱之人……”
皇帝怒着拍了一下桌子:“胸无大志!那女子是谁?勾引的你一个皇子亲王困于后院耽于情事?”
刘曙并没有害怕惶恐,反而轻声嘟囔道:“臣又不是遇到她才变成这样,臣从小就是这样,陛下真是一点不了解自己的哥哥。”
皇帝又是一拍桌子。
瑞福老太监很有眼色地打圆场:“哎呦陛下,都是自家兄弟,莫生气,莫生气,王爷也是性子恬淡,情义为重,陛下莫要因为王爷重情而恼。哎呦,东莱王呦,您也是,还不跟陛下认个错?陛下多器重您啊,不光早早给东莱王您划了封地,还把那些个官员抢红了眼的职位塞给您,您实在不该这样辜负陛下啊,还不赶紧给陛下认个错?”
刘曙是一点儿不相信皇帝是器重他,十六年了,皇家兄弟之间跟点头之交一样,仅靠着一层血脉维持着关系,单看今日这一天说的话儿都比那一年兄弟俩说的话儿多,但刘曙还是得演。
刘曙知道皇帝其实巴不得他娶了一名对他毫无助力的妻子,巴不得他对这权利地位毫不兴趣,但是皇帝不能自己说出来做出来。皇帝虽贵为天子,也得行忠孝礼仪的表率,若是真的直接赐给刘曙一门毫无助力的妻族,首先遭到苛责兄长被人诟病的是皇帝他自己。
所以,“折断翅膀”这件事得刘曙自己来,还得刘曙求着皇帝来,还得是皇帝不同意他刘曙自降身价最后被他刘曙哭着喊着逼迫着同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