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是,区区十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两人在糕饼铺买了点心礼盒,又去买甜酒,排队的顾客很多,祁溪体贴地让她站到里侧凉棚下面去等,自己与百姓站在一处。
陈照夜远远看着,发现祁溪即使身着常服,他的气质也是人群里最惹眼的,哪怕有刻意穿得跟花孔雀似的富家公子也比不过。
祁溪买了东西回来,两只手抱得满满的。“走吧。”他说。
天气渐热,他的鼻尖渗出一点点汗,陈照夜顺手替他擦了,帕子挪开的那一刻,她看见他玉石般的脸颊上泛出可疑的酡红。
“咳。”陈照夜别过脸,“东西都买好了,该回去了。”
祁溪笑眯眯拒绝,“难得出来一趟,再逛逛吧。”
“不用……”
“每月中旬,河边会点彩灯,姑娘欣赏过了,也好回去跟淑宁公主说说,是不是?”
清风拂面,天空如同一张湛蓝色的宣纸,被笔刷来回涂抹,慢慢变成典雅的曼紫。
祁溪领着她走到京城最中心的位置,此处河面更为开阔,时而看到桥下有船家撑篙载着唱曲儿的小娘子经过。
天黑后,两岸的彩灯陆续点亮,灯光烧得夜幕一片金红。桥上开始聚集商贩,有卖冰饮汤水的,有卖花灯的,还有许多精巧的手工玩意。
“是不是很有趣?”灯光在祁溪鼻尖凝成一枚小小的光点,他侧身看她,眼眸璀璨如宝石。
“嗯,”陈照夜点点头,“挺有意思的。”
上一世,她十六岁入宫,直至殉主,都没有走出那座宫墙。她几乎忘了市井里还有这样寻常的生活,还有散漫闲适的人间烟火,还有不必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也可以感到的满足和快乐。
“我母亲离世得早,”祁溪说,“父亲对我和阿澜一直很宽容,因此过得比别人家更肆意自在。小时候,阿澜经常缠着我带她出来逛街,她跟别的女孩子不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