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两年后

戌时的梆子声被风扯得稀碎。当第一辆粮车碾过护城河边的蒺藜草时,城墙阴影里突然响起羌笛声。

王维维猛地勒住缰绳,腕间银镯撞在车辕上,迸出三点火星。

“是二皇子的夜枭卫。“暗卫首领按住腰间软剑,“他们惯用毒蒺藜开路......“

话音未落,走在最前的挽马突然人立而起!月光照见马腹上密密麻麻的银针,针尾缀着的孔雀翎在夜风中绽开死亡之花。

王维维反手抽出车板下的牛皮水囊,浑浊的液体泼向受惊的马匹。

小主,

沾染火油的泥浆遇风即燃,瞬间将中毒的马匹化作五团火球。

冲天火光中,她解开发髻任青丝散落,染血的银簪在指尖转出寒芒。

子时的更鼓敲到第三声时,王维维正站在黑风峡的鹰嘴岩上。

她望着谷底熊熊燃烧的假粮车,突然将发间银簪折成两段。

中空的簪管里掉出粒夜明珠,映出篆刻在簪壁的密文——正是三日前秦将军用箭书传来的暗语。

“让张县令把地牢里那个假衙役放走。“她将夜明珠抛给暗卫,“记得在他鞋底抹上追踪用的磷粉,要掺着城南胭脂铺的茉莉香。“

暗卫领命而去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王维维从袖中取出她送与秦翊独有的信纸,里头还沾着别扭的红。

她突然想起五日前那个乔装成灾民的眼线,那人指甲缝里藏着京城最时兴的丹蔻颜色。

山风卷着砂砾拍打岩壁,隐约传来驼铃声。

王维维握紧只剩半截的银簪,任由锋利的断口刺入掌心。

有人想要摘桃子,也要问她答应不答应。

王维维招了招手,“去,去查。秦将军身边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是。”

竹筒在掌心裂开一道细缝。

王维维就着破晓的天光展开染血的素绢,秦将军的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支离破碎。

当读到“水源有毒“四字时,她忽然抓起暗卫的手按在自己颈侧——跳动的脉搏竟与五里外烽火台的鼓点完全重合。

“传信给黑水渡的艄公,明日辰时放二十只灰雁过境。”

她将素绢凑近火折子,绢帛燃烧腾起的青烟里浮现金色纹路,“记得在雁足系上浸过蛇胆的芦苇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