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话说得疙疙瘩瘩,听得真教人皱眉。
然而正是她遮遮掩掩却一样没掩住的话语,让“识人有术”的左岩一眼看破,知道她这个苏诫的表妹也是恨他至极。
“果然是初涉世故的年轻人,爱恨喜怒想藏都藏不住!说话着着急急,三两句便暴露了自己想弄死一个人的心思。哎!”左岩在心中嘲谑。
须臾,左岩沉稳老练地道:“亲戚当然是不能加害的,有悖人伦嘛。”
捋着下巴一撮修剪的短短的山羊胡,沉吟。
片刻,恍然目色一惊,问云渡:“怎么老夫听云姑娘的意思,好像对苏贤侄有怨啊?姑娘一看就是爽朗人,怎么会与他有龃龉?”
他开始打探二人恩怨。
察觉到他就将走入圈套,云渡心中一喜。
她没打算骗他,却也不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
要想说出的话听来无漏洞,经得推敲,经得起反复问询而不露破绽,最佳的做法不是有超乎常人的记忆力,记住当时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句话所表达的意思。
而是所言所想真实发生过,切身经历过,这样不管后来何人何时再提及,往来话语及神情举动便不会出现错乱、错漏,不给人怀疑的空隙。
云渡道:“仇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故作玄虚。
“哦?”左岩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轻扣着,姿态婉柔放置腹前的玉手渐渐握紧,云渡郁愤地道:“自幼我便自信身上的三分姿色和几许才情,不甘碌碌凡世,我立志要做富贵权力之人。”
“大人方才也知道了,我是南武人。一开始,我是想跻身南武皇室的,只是后来得知南武皇室内乱不断,即使有幸进入某座王邸,保不准那哪一日就会命丧权力的斗争中。”
“这边风险太大了,我赌不起。之后听说你们彧国的皇帝最是痴迷美人,为人又豪爽,一旦看上谁,谁就能得到享不尽的财富和说一不二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