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不由得又想起御书房的那一幕,叶舒窈将清酒递到他手中,轻笑着对他说:“得沈卿如此人才,是朕的幸运,喝一杯吧。”
陛下如此温柔,就算他本来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在那一刻,也不禁有些心旌摇曳……
咔哒。
一声轻微的响动自寂静中响起,沈淮安下意识抬头,只见一道身影鬼魅般落下,正挡在他的面前。
沈淮安吓了一跳,登时后退半步:“什么人!”
来人没有开口,只冷冷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一般,让沈淮安后颈一凉,随即也立刻认出了眼前之人。
玄铁覆面,腰挂弯刀,不正是那位暗卫营的首领吗?
可是他找自己干嘛?
雾刃见他神情,也知道他认出了自己,但他并不想与沈淮安说话。
“走东角门。”他言简意赅。
沈淮安有些疑惑:“下官记得西角门更近……”
雾刃的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玉佩——那里系着一枚玉扣,一块上好的冰种料子,也只雕出了三个。
沈淮安进御书房前并没有,是叶舒窈赏他的。
雾刃语气更添一分冷意:“多走些路,醒酒。”
沈淮安不明所以:“下官与陛下并未饮太多……”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人好像要拔刀了似的。
“走…走吧。”沈淮安妥协了。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东角门走去。
路过一片杏林的时候,忽然起了风,树枝在夜风中摇晃,发出细碎声响。
雾刃忽然驻足,猝不及防抽出了腰间弯刀来。
电光石火间,刀光劈开沈淮安鬓边花瓣:“探花郎可知,上月有位乐师在此跌断了手?”
沈淮安僵立,看着花枝齐齐折断——恰是叶舒窈最喜的插瓶尺寸。
“陛下不喜香气过浓。”雾刃收回弯刀,玄铁面具映出沈淮安惊怔的表情。
……
第二日。
叶舒窈把玩着新折的花枝,听雾刃复命时喉间压抑的沙哑:“沈探花说……多谢陛下赐玉扣。”
“你倒会替朕赏人。”她忽然向前探身,花枝尖端堪堪擦过雾刃耳际,“这花砍得不错。”
雾刃单膝跪地,垂眸不语。
叶舒窈似乎是觉得无趣,随手便将树枝扔了,正要收回手去,又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抓着朕的袖子做什么?”她挑眉问道。
雾刃的手指松了一下,但立刻又抓得更紧了,抬起头时,眸中有些踌躇。
叶舒窈等了一会,雾刃却只是道:“属下只是想多在陛下身边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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