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她的矮胖特务佯装洗手,藏在镜片后的三角眼,紧紧盯着镜子反光中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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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今晚林园官邸的慈善晚宴……”杨心悦操着标准的南京官话,对着电话大声说道,“听说宋先生要把航运股份转给大来洋行?”
她对着挂断的电话轻轻冷笑,心里清楚,隔壁隔间的特务此刻正奋笔疾书,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深夜,昏暗的灯光下,何蕴泽用雕版在《新华日报》的夹缝中精心排版密语,油墨的刺鼻气味混合着艾米丽带来的磺胺药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地下印刷所里。
“国际反法西斯联盟弄到了捷克式机枪。”艾米丽带着俄语口音的中文,透着连日奔波的疲惫,“但他们需要精确的布防时间。”
杨心悦将伪造的码头交接单铺在一本《圣经》上,神色镇定:“日本特务机关三天前‘缴获’的情报显示,我们会在25日子夜转移磺胺。”
她蘸着红墨水,在日历上重重地画了个圈,“真正的药品,此刻应该已经通过慈云寺的救济车送出城了。”
三日后,海棠溪码头的江面上,潮湿的雾气裹挟着咸腥的味道。
三井物产的货轮缓缓靠岸,正在紧张地卸货。
当身着呢子军装的日军中佐大步上前,猛地掀开油布,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印着纳粹标志的德国医疗箱。
埋伏在岸边建筑上的狙击手果断扣动扳机,刹那间,江面被强烈的探照灯照亮——挂着星条旗的美孚石油巡逻艇,不知何时已悄然截断了日军的退路。
“你们……怎么会知道精确时间!”被按倒在甲板上的中佐,满脸狰狞,愤怒地嘶吼着。
朱绿竹踩着满地的黄铜弹壳,稳步走来,她微微弯腰,轻声说道:“因为你们截获的,是胜利大厦303房的情报。”
她将染血的船票随手丢进江中——那正是特务头目金屋藏娇的房间号。
次日报纸头版上“昨日海关缉私行动查获大宗走私药品”的醒目标题下,何蕴泽在安全屋内,将密码本一页页投入火中。
街角报童的叫卖声隐隐传来:“……日军发言人宣称此次为误会……”
艾米丽擦拭着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他们该庆幸我们伪造的是药品,而不是日军调动令。”
杨心悦对着梳妆镜,重新描画着精致的柳叶眉,镜中映出的,是山城重庆错落有致的灯火。
当远处的钟声敲响十二下,新的密电码正随着嘉陵江的涟漪,悄然潜入这座城市的血脉之中,一场新的较量,又将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悄然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