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叔,我看有一些开始拔节的,今明两天让大家继续深耕清垄,高培土。
后日追加粪肥,等不来雨的话,就得挑水浇地了。”
叔侄二人说话间,手上的活并未停下。锄头在贫瘠的土壤中,总能翻出大小不一的石头。
这种地方锄地的辛苦相当于熟地的三倍,既要深锄费力,又要拔出苗间杂草弱苗,还得不时弯腰捡石头背在身上,装到一定数量走到远处倒掉。
老丁继续着刚才的话头:
“浇水不难,地里有井,比当初上河庄去河边取水还近呢。
这回的粪肥用马粪还是大粪?”
絮儿捡起几颗石头,用袖子抹一把脸才道:
“马粪现在用不够劲,得用大粪。罗锅爷爷看上了胡伯的大坑,非要去割杂草树叶在那沤肥。”
老丁憨笑道:
“那地方哪行啊!正村口,一股味不说,坑也太大了。
回去你劝劝他,我看别的话他不一定能听。”
“真让你猜着了,大嘴叔还有忘山叔都说他现在是老小孩,一根筋。
我不劝他,今晚回去我跟他抢,到时候丁叔站在我这边就行。”
老丁闷笑两声,问她抢大坑做甚,还不如一人一锹土填了。
絮儿又碰到一块石头,通过锄头传来的力道震得虎口难受。
“填它做甚,留着泡葛藤,等天热的时候,我们挑一批收拾出来,就算织不成布,拿到镇上换点布也成啊。”
老丁心里眼里只有这点地,什么吃穿他才不管。就连他自己也说,要不是有小枣,忍饥挨饿吃苦受冻免不了的。
“穿衣吃饭你们女子去操心,咱叔侄俩还是说说这地……”
孟长义背着手,身后扭动的蛇尾打在谷苗上,让庆七和金元看得牙根痒痒。
毛雀顶着一头汗过来问他俩:
“你俩看啥呢?不管管他啊?”
金元递他一瓢凉水,幸灾乐祸道:
“歇会歇会,等着看絮儿怎么收拾他。”
庆七有点不放心,叫两人凑近点开始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