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轻声道:“董鄂府欠了赌债,还钱虽只是筹措周转银两的功夫,他们家有的是钱,可这是赌债,她的父亲曾向皇上保证了,再不让儿子去赌的。眼下事情闹得不小,已有御史官上奏弹劾,就看皇上如何处置。但朝廷另有大事,董鄂家也有人要为朝廷所用,实在不宜为了一些赌资耽误大事,皇阿玛不能明着说这事儿他不管,于是借三福晋与我和妹妹的恩怨,告诉所有人,三阿哥家的事儿他都知道,该管的一定管,一时顾不上或不想管的,谁都别催了。”
青莲皱起眉头:“可是,朝廷官员聚赌是大罪,皇上这般处置,岂不是要激怒一些大臣,再惹出什么外戚的说法来。”
毓溪说:“实则传来传去都是口说无凭,谁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董鄂家的债主若将证据外流,他们也只会落得人财两空,何苦来的?董鄂家尽快还清了钱,之后严苛管束子弟,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他们家有歹笋也有好竹,皇上还指望他们家的将才领兵出征呢。”
青莲恼道:“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三福晋还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方才、方才当真没羞辱您?”
毓溪笑着说:“她自己最清楚,那串十八子是如何到了五妹妹手里,还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是没见到她故作镇定的模样,我都有些同情了。”
主仆俩说着这些话,一路往家去,胤禛也早已离宫,更是弃了马车策马归来,两口子刚好在门前相遇。
“原打算直接去三哥家接你,想着太招摇了,没得又叫人说你不是。”胤禛挽着毓溪的手,进家门后,才上上下下打量,生怕媳妇受了什么欺负,问道,“三嫂嫂刻薄你了吧。”
毓溪笑道:“宫里来的嬷嬷插蜡烛似的站一排,一言一行都要传回宫里的,她还敢刻薄我吗,只怕心里都要呕死了。”
胤禛松了口气,知道自家媳妇聪明,抱过毓溪心疼地哄了哄,夫妻俩才携手往正院去。
路上,胤禛说道:“出宫前,环春就赶来找我,是额娘传话,要我千万别误会皇阿玛。昨晚三哥两口子闹得翻天覆地,长史官过问时,三嫂随口编了瞎话,皇阿玛借机处置了,好先将董鄂家聚赌的事压下去,之后忙完了朝廷大事,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毓溪笑道:“一家子妯娌姑嫂,吵架拌嘴再寻常不过,咱们夫妻有默契就好,你别觉着我委屈,你该觉着我懂事体贴,那我才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