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查到,北地最后一战,乃是丁家商号和西戎人狼狈为奸,此战本应是大捷,偏偏最后变成惨胜,还让谢浮光,张争鸣下落不明!一切都是丁瑕瑜谋划。”
曾经谢与归拼命隐瞒的一切,此刻被谢双清清楚楚说了出来。
朱崇升原本不想多追究,现在听着谢双嘴里的话,慢慢地站了起来。
“丁瑕瑜不是救了浮光、争鸣?怎么变成……”
谢双正色地说:“不就是丁瑕瑜的出现,导致了平阳侯府惨剧?丁瑕瑜对外已说,当年宁家的倾覆,是平阳侯府倒戈,因此,复仇必先动侯府。”
朱崇升脸色再度一变。
谢双从谢与归的嘴中已知道,朱崇升依旧对宁家案一个字都不提,不管谢家父子如何逼问,甚至拿出先帝遗诏说事,也只是震怒,震怒后,就没有多余的解释。
都到这种地步,还不肯说,那就不说呗,还能拿着刀威胁你个天子了?
谢双神情严肃:“陛下,北地百姓对宁家多有崇拜,一直都不满陛下对宁家的所作所为,丁瑕瑜如今说她是宁家遗孤,到处召集宁家党羽,不臣之心惊天动地!”
反正让朱崇升知道因为他一直不敢告诉所有人真相,现在丁瑕瑜要通敌为宁家复仇就足够了。
宁家在武将、在北地心中是光芒万丈的存在,可在一国之君眼中,什么都不算。
谢双:“陛下,眼下北地到处谣传,宁家倾覆是平阳侯府倒戈,还有国公府熟视无睹导致,现在北地对张、谢两家很是怨怼,臣已经压不住了。”
这的确也是他在北地一直都在做的差事。
北地一直都有一股反朱崇升的势力存在,偏偏每次蹲点一抓,都能和宁家扯上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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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张两家当年可算是宁家副将,因此都心照不宣的袒护,要保住这些人的命,他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他也信谢,得了不少国公府的好处。
谢双再度拱手,朝着朱崇升一拜,说:“陛下,这次臣算是从北地逃出来的。”
随便查,他和安哥儿大半夜策马离开随便查。
“最后一站殉国的将领众多,臣和谢浮光的人都折损干净,如今北地许多将领都帮着丁家对臣欺下瞒上,还请陛下早作决断。”
这是比真金还要真的话,除开他身边的心腹外,谢浮光、张争鸣所有的心腹干将都折损得干干净净。
“丁瑕瑜是宁家遗孤?”朱崇升问,又似乎在自问,“丁瑕瑜是十五年前宁家的遗孤,那个小姑娘?”
谢双点点头,这话谁听了瞪眼震惊,“她是这样恐吓臣的,只是谢家却告诉了臣,丁瑕瑜不是。”
朱崇升心突突跳,刚刚觉得震惊,现在觉得刺激,“不是?什么意思?你起来说。”
此刻的为玉彻底明白了谢双的刚刚在门外的意思。
要她成为被京城皇权认定的宁家遗孤,如此一来,丁瑕瑜那边才能成不了气候。
谢双没说话,只是余光暗示朱崇升去看跪在他后面的为玉。
现在就看你的表演了。
你最好给我配合点。
咱们在保护国公府这件事上,至少都是一致的。
既要保护,那边就得有牺牲。
你我都要有这等觉悟才行。
朱崇升的目光慢慢落到了为玉脑袋上,又看向谢双,“你是说……”
谢双很轻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到为玉慢慢抬起的脑袋上。
朱崇升声音响起,一字一顿问看向她的为玉,“你、到、底、是、谁?”
为玉望着朱崇升,已经没有时间给他犹豫了,若不能一气呵成,那么后面再承认,朱崇升就可以选择不信了。
“小女是宁家幺女,宁为玉。”
朱崇升堪比被雷击中,直愣愣站在,望着跟前的为玉,好半天都没回神,甚至呼吸都屏住了。
宁为玉……
“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朱崇升呢喃,“还有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