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菀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轻笑出声,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是个姑娘,姑娘家,莫要说什么耐打这种话了,要好好养着自个儿,别不把自个儿的身子不当回事。”
“这几日你便留在府中养伤吧,我再寻个会武功的小厮,你且宽心养着。”
主子说话软声细语的,萋萋还被她那双漂亮的手摸了头发,顿时也羞红了脸,乖巧地点点头。
傅禾菀寻了个丫鬟,让好好照顾两人,便回了主屋。
这时候春桃也回来了,净了手,过来替傅禾菀拆簪子。
“明日再去找牙婆,这次要个手脚功夫好些的小厮。”傅禾菀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萋萋不消半月便能好了,若是再买个小厮,奴婢怕……”
怕主子这头攒的银子都要用到这个上头了。
“我本想留着萋萋,让她日日跟着才安心,现如今看来,却不能让她日日跟着了。”
“这是为何?可是萋萋犯了什么错?”
“她没犯什么错,却是凌大人派来的。”
春桃猛地瞪大了眼,“这,这,这又是怎么说的,萋萋分明是主子您从牙婆手里买来的丫头,怎会是凌大人派来的?”
“卫三身为凌大人的侍卫,怎会这般关心仅有几面之缘的人,甚至不惜得罪雪娘,将雪娘打板子那四人打的倒地不起连连求饶,你再想想,萋萋姓什么?”
“姓魏,魏萋萋。”春桃急忙反应了过来,“卫七。”
“是啊,谁说凌大人手底下的侍卫,只能是男子?凌大人身边,卫三,卫五,名字便是这么取的。”
她这些时日被刺杀那事扰了心神,一时竟没想到名字相似这点。
“那主子准备如何处置萋萋?”春桃有些于心不忍。
“留着吧,做不紧要事儿的时候,可以带着,也好让凌大人安心,凌大人派了他的心腹在我身边,便是不放心我这个人,虽不知道凌大人究竟想做什么,想从我这头知道什么,但现在谁是明谁是暗,换过来了,也好走一步看一步再做决定。”
“况且,送走了萋萋,说不准还会来个九九。”
“况且萋萋这孩子,本性不坏,做事也直来直去,心眼儿没几个,碍不着我什么。”
另一边,揽月阁,宋淮搂着玉儿,在黑暗中摩挲着她的肩膀,想着的是,傅禾菀竟真对他夜宿何处不管不问。
就连雪娘都差人请了他几回,傅禾菀便是提都不提,甚至这揽月阁附近,都瞧不见清辉院的丫鬟半个人影。
是当真不担心,妾比她这个正妻先有子嗣?
“避子汤可每日都喝着?”
玉姨娘正喜滋滋的窝在宋淮怀里,忽然听他说了这话,心中酸涩,却只能软声开口,“奴婢日日都喝着,不敢不听公子爷的话。”
宋淮轻叹,“若是都像你这般可心,便好了。”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宋淮不悦道,“何事?”
“公子爷,方才二少夫人去了雪姨娘的院子里头,将院子里头除了雪姨娘以外的人都打了板子,雪姨娘现如今还在院子中跪着。”
宋淮急忙坐了起来。
玉姨娘也跟着坐起来,为宋淮批了一件衣裳,“公子爷,恐怕是雪娘姐姐做了过分的事,惹了少夫人生气,往日少夫人待人素来宽厚,也不知今日雪娘姐姐犯了何等大错?”
宋淮闻言,便觉得有理。
以往他觉着雪娘是最贴心不过的,可自从她回了侯府之后,便屡屡拈酸惹祸。
“让人将雪娘带回房间便是,给她找请大夫过去。”
“回公子爷的话,来跑腿的丫鬟,是大夫人院子里头的,雪姨娘院子之中,无人可用了,说是大夫本就在雪姨娘院子中,说雪姨娘不肯起身,说少夫人没让她起身,她便一直跪着,说少夫人是尊,她是卑贱的妾。”
宋淮听了这话,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既是母亲院子里头派人过来了,那他便是非去不可了。
“公子爷今日可还会回来,这几日公子爷宿在奴婢这头,奴婢便觉着心里头安定了不少,这揽月阁成了府中阳气最盛的地方,往日的噩梦都不敢来找奴婢了。”
宋淮被她这番话说的心里熨帖,声音软了几分,“等我两个时辰,会回来的。”
玉姨娘这才放下了心。
急忙下床掌灯,周到的伺候宋淮穿衣,至于其他话,一概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