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再急,也不该犯这样的错。
“只是玩笑话,二嫂无需下跪。”
傅禾菀没起身,只因她实在是不知,她为何这般胆大,她本该小心谨慎的,也该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什么性子。
“凌大人恕罪,不会再有下次了。”
凌隽驰下了床,赤脚走到她面前,单膝同她面对面跪着。
“该是我说,日后不会说这种玩笑话了,你起来吧,我不愿看你跪着。”
傅禾菀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他。
他说的是,不愿看你跪着,不是看在广平侯府的面子上,不能看你跪着,而是出自他本意,不愿看你跪着。
一定是她想左了。
这只是凌大人顺口说的一句话,他若是客气热络起来,旁人是无法招架的,便会真认为他是至亲至爱之人。
这便是这位首辅大人向来所擅长的手段。
傅禾菀这时候才发现,他受伤那处的中衣上,渐渐的往外渗血。
“凌大人,伤口渗血了,我扶您回去躺着,切莫再乱动了。”傅禾菀站了起来,搀扶住了凌隽驰的胳膊。
凌隽驰低头看了眼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借着她的力,回到了床边,用被子轻轻遮住渗血的位置,以免将人给吓到。
她看了眼床旁架子上的药碗,看着热气少了些,应当是能喝了。
但由她来喂药,还是不合适的,早晨也是因着小皇帝在场,才不得不为之。
眼下,傅禾菀便当没看到那碗药,反正药凉了也是可以再去热的。
这时,房上突然有了动静,傅禾菀忽地露出了紧张之色,抬起头细细听着。
“许是哪个太妃养的猫儿。”
傅禾菀也觉着她过于惊弓之鸟了,退后了几步,在恰如其分不远不近之处站着。
“凌大人,这宫中侍卫是如何当值的?”
她猜想外头应当是有人的,毕竟凌大人刚遭遇了刺杀。
此处是内阁值房,敢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锁在里头的,普天之下除了圣上,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眼下来看,圣上正是依赖凌隽驰之时,当他是老师也当他是亲人。
却又放个妇人来此处,坏他的名声。
“自有当值的,锦衣卫近日也会待在宫中。”
傅禾菀笑道:“阎光阎大人也会留在宫中吗?”
“嗯,为何突然提起他来?”
凌隽驰皱眉,又忽地恍然道:“二嫂那日在太皇太后的慈安宫中,第一次见他,便对他多有青睐,手帕都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