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英仔细瞧瞧自己舅舅的神色,见他确实不像刚才那样魔怔了,便喝了口茶水继续道:
“我娘知道魏文氏把您卖了,就要拖着她的两个孩子也去卖掉。
您也能想象得出当时会是个什么景象,您爹是没脸,魏文氏是拦不住,其他人是不敢拦,最后就闹得很大,直到里长去给拦了下来。
我娘哪肯善罢甘休?她的目的是想找回您来。但知道这事儿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人也是真没处找去。
我娘就说,要不卖孩子也行,那她就报官,告魏文氏私鬻亡妻之子。
但这事儿咋说呢?魏文氏这事儿是能一告一个准儿,但她毕竟是继母,告了她,您爹要是反告我娘忤逆不孝,我娘也没好,所以最后就以你们姐弟与魏家断亲为结局了。”
魏春生听到白铁英说的,脸色阴沉了一会儿,但随即又笑了。
他早就不记得魏文氏是怎么卖的自己了,只记得那个晚上他很冷很饿。后来也曾想过,是不是他爹不知道这事儿,但如今却再没有借口。
姐姐做得对,断亲了好,从此无关了,也不用怕他们赖上铁英了。可他刚这么想,就听白铁英接着说道:
“后来我在上安稍稍有了点儿名气,在石竹村收购山货的时候,就有个老妇人前来认亲。
一口一个‘乖乖’叫得我挺闹挺,就想起了断亲书的事儿。还别说,最后在针插里找到了。我就把村长和里长都叫了去,当着大家的面儿把这事儿说清了。
咋说呢,你外甥女还是有点儿能耐的,我不乐意,村长和里长就不会向着她说话,这事儿就这么地了。”
魏春生听着白铁英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心知实际情况绝不会那么简单,但他这外甥女确实很本事,她说没事儿也应该确实不是大事儿。
“舅舅,我娘从没跟我提起过,想来也是不想让我知道有那么个外家。当然了,您除外。我娘可能是认为找到您的希望渺茫,又或者,是想等我们长大点儿再说。”
“那个小哥儿是谁?”魏春生突然问道。
“啊?”白铁英愣了一下,她还在这儿想法开导她舅呢,这怎么又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