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舅舅能救,但不知道能救几分?”白铁英心道。
接下来的路程,这位准亲舅舅果然没闹任何幺蛾子,就那么沉默着一路跟随,直到见到了白铁英爹娘的墓碑……
白铁熊要说什么,白铁英一拉他的手,他便也跟着姐姐在旁边开始准备祭拜的东西。
而他们的准亲舅舅——魏春生,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儿,死死的盯着墓碑,可眼睛空洞无神,脸上的血色也迅速褪去,变得跟地上残余的爆米花一样惨白。
许久后,他“呼通”跪地,眼眶迅速泛红,眼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好像只要这样,就能否认眼前的一切。
他嘴巴大张着,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了浓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声。
魏春生身似筛糠,一双手却将地面的土抓出了十道深深地条痕。倏地,泪如泉涌,一声痛入骨髓的“姐”,喊得白铁英姐弟亦是潸然。
心里被一块巨石死死地压着,仿佛爹娘离开时的痛苦重现,恨不得立即抱住魏春生,哪怕只能给他一丝的温暖和力量。
坟地周围安静又嘈杂,鸟鸣和风声俱都寂然,纸钱升腾着的火焰,亦不像白铁英昨天来时那样愿意倾诉,四周只有魏春生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过了许久,白铁英带的纸钱都烧完了,她就带着弟弟站了起来,跺跺已经麻木的双脚,掸掸身上的纸灰,对着魏春生说了一句:“舅,咱回家吧!”
魏春生也好半天没有声音,只是流泪了,听见白铁英这话,赶紧低头用袖子抹了把脸,随后抬头看了姐弟二人几眼后,扯扯嘴角笑道:“你这聪明劲儿,像你娘。”
“不说外甥像舅吗?瞧瞧,要不是铁熊跟你长得这么像,我还真不敢确定呢!”
魏春生缓缓站了起来,胡撸两下腿上的土,又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小心地开口道:“铁熊是吧?舅能抱抱你吗?”
白铁熊刚才陪着舅舅哭了一场又一场,现在听见这话,立刻跑上前去,任由魏春生将他一把抱起。俩人都死命地搂着对方,开心地掉着眼泪。
“总算知道白铁熊爱哭是随谁了,原来根儿在这儿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