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爷爷五十多岁的人了,可面对九十多岁的爷爷也还是个孙子,是以挨了这一巴掌也仍是乐,还点头附和着。
众人乐呵了一阵,伍家老太爷突然一拍大腿道:“诶呦!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爷爷,您要想揍我就直说呗!这突然拍我这一下子,心好悬秃噜扣了!”伍大爷爷揉着腿道。
伍家老太爷低头一看,呵呵笑了:“我说的嘛,这手咋没劲儿了,拍着也不疼……行了,快让我说话,我怕再打岔我就给忘了!”
众人一听,都示意伍家老太爷赶快说,伍家老太爷就扭头对白铁英道:“快!去你家,就是去旁边儿那个老房子的房梁上去瞅瞅!如果当年的大水没把你家的家谱冲没了,那你曾祖应该也把家谱放房梁上了!”
好多人一听都坐不住了,纷纷出言让白铁英赶快去找。白铁英不敢磨蹭,跟着叔爷和伍家的两个叔叔去工具间搬了梯子就去开了泥巴房的院子。
两个叔叔在下面背身把着梯子,白铁英卷了裙子爬了上去。果然,就在堂屋正中间偏东的枋梁交叉的地方,白铁英看到了一处凸起。
虽然能用空间拿取,但白铁英还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稳住。她下来又重新上去了一遍,那块凸起就在眼前了。
泥巴房还是北方乡村惯常的样式,所以除了枋梁,应该用椽子的地方全是排编的秫秸杆儿,也就是去掉穗后的高粱杆代替的。一般会在上面再糊上一层泥巴和剁碎的塔头草,最外面再用苫房草苫上遮挡雨雪。
这房子盖了快百年了,中间肯定经过多次翻修,但白铁英的记忆中是没有的,或许有过,她太小不记得,所以这上面真是落了老厚的一层黑灰,白铁英不自觉地连气都不敢喘了。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拿住了那块凸起的两端,轻轻向上一抬,堆积在一起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块儿就四分五裂地向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