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嘟哝,一边失魂落魄地朝院落门外走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小才道:“吴师傅分析得入情入理,但小生月亭的嫌疑总还是有的,还得唤他来问个清楚。”
王恒点点头,道:“极是,今日天色已晚,明天须得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次日卯时中(早上六点)天光便已大亮。
蝉声聒噪得不行,小才连连伸懒腰,“扰人清梦,扰人清梦。”
王恒笑道:“神探王才莫非还未睡醒。”
王才不以为意:“魏先生说的,我这样的少年得多睡,才能长高。”
两位有志于成为神探的少年还没来得及用罢早饭,朱夫人派桂香来传话,说二姑娘王焘贞也即是昙阳道人今日执意要回到湉澹观修行,偏管家根叔早就跟庄子上的管事约好要去对账,这样一来就得辛苦王恒走一趟。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王恒看看天色恐怕今日不太利于行,但是朱夫人既已吩咐下来,也只得照办。
湉澹观,州城北去二十里许,地属直塘乡,离常熟昆山都很近。
昙阳道人一身玄色长袍,乌发光秃秃地梳成一只髻,竟然一无所饰。
了解到由王恒护送她回到道观,道人合掌与王恒行了个礼,淡淡道:“有劳阿弟了。”
声音婉转,极为动听:“昨夜满天星斗都来与我诉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道人倚在合欢树下,眼神迷离,她苍白的面容露出梦呓般的神情。
“二姊。”王恒突然无言以对:“如此大善。”
花信年华的堂姐,如今表现得像个病人,这真是世事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