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恩就这么看着她。
“我哥说抢别人东西是不对的。”
“……”梧惠深吸一口气,“那偷就可以了吗?”
“他没说过。但是,我也没有真的偷走。你不能因为我只存在动机就给我定罪。”
“那也是未遂啊!”
他好像还很有理由。原来一个没有上过学、上过班,完全不与正常同龄人接触的孩子,会长成这样啊。每次与他发生对话,梧惠都能感觉到,他确实没有与社会发生过任何接触,连基础的常识也十分“书面化”。就像一台机器,只会机械地执行命令,牵扯到需要情感理解的部分,就完全不行了。
再怎么说,莫惟明小时候也和同龄人玩过几年。之后参与工作,终于适应了普通人的生活。只是,他把莫恩“宠坏”了,除了硬性的知识和基础的道德观外,他什么也不用学,什么也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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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细说起来,也根本不是他的错。
“这太复杂了,先放一放吧。”梧惠揉着一边的太阳穴说,“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琉璃心会出现在九方泽的手里。而且为什么是一部分,其他的呢?”
“散布在各处吧。我也不清楚具体都在哪儿。”
“也是……我们手里,好像还有那么一粒儿呢。这样可就难办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在九方泽手里。那个男人……比起一般人是很强,但应该不是上一任瑶光卿的对手。那个女人活过漫长的岁月,论力量与实战经验,都远在一个普通的保镖之上。所以他一定是和别的什么人存在交易,或者趁火打劫。”
“会是谁呢?极月君……也就是上一任的瑶光卿,她说,似乎与阿德勒有关。唉,太难办了。我也不知道,阿德勒怎么就拿到了全部的砗磲,成了天枢卿。看来施掌柜的预言果真不会出错,就是能看到的信息太少。而天枢卿和殷社也有联系——怎么又绕到他们了啊!”
“看吧。”莫恩老实说,“我就说,从天璇卿那里可以打探到进展。”
“天啊,我算老几……”
这时候,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梧惠如临大敌。光顾着说话了,她一点儿都没察觉门外有人过来。她很清楚,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敲门方式找她的人是谁。她猛站起身,站在原地,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只是盯着门看了半天,僵着没动。直到门外的人像是有些不耐烦了,又敲了几声。
回过神的梧惠看向莫恩,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了。客厅只有她一个人,也仿佛始终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大敞的窗户吹着晚风,微微晃动的窗帘似乎在无声地诉说什么。
她急忙打开门。莫惟明正看了一眼怀表。
“我还想,你不该这么早就睡了吧。而且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客厅说话……”
“没有。只是我在自言自语罢了。”梧惠佯装平静地说,“压力有点大,正头疼呢。”
“理解。”莫惟明径直走进来,“你窗户开这么大做什么?这会儿蚊子还挺多的,何况外面都是藤条。”
“诶——”
莫惟明自顾自地关上了窗户。梧惠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生怕他看到离开公寓的莫恩的身影。还好,他的视线并没有在外面停留。天已经黑了,确实没什么看风景的意义。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反常,梧惠继续找着借口:
“你、你给我关了干嘛?太热了,我正通风呢。”
“没必要开这么大。而且开窗通风,要把屋里的门都打开。一会儿你自己折腾吧。”
说罢,他转过身坐了下来。他选择的位置,恰是莫恩之前坐过的地方。那微妙的凹槽还在,大约对视线起到引导作用。不过莫惟明没有多想,并未追究这曾有两人交谈的痕迹。
桌上只有一杯水,是她之前给莫恩倒的。这两兄弟真是,不管谁的造访都那么突然。
水还满着,只是已经凉了。莫惟明顺手端起杯子,问了一句:
“我可以喝吗?家里的刚烧开,还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