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很久,他们依然心有余悸。身后已经趋于安静,三人也完全隐藏在了茂密的蕨类植物之中。祈焕几次想要休息,白涯还是说不够安全,于是他们走了更远。直到很久后,白涯才说可以休息了,祈焕才丢掉包袱,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姓白的居然还有劲,四下寻来干燥的柴火,点燃一堆小小的火。相较之前祈焕的纵火规模,这样的火焰在他们眼里都小了一圈。现在又变得太安静,太安静了,只有耳朵里还有血管在打鼓似的跳动,控诉方才自己受了怎样的折磨。偶尔传来怪异的虫鸣声本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但受了太大的刺激,一时半会这些细小的声音已让人听不到了。
可回想起那一张张扭曲怪异的面庞,还是令人浑身发颤。剧烈运动后,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晚风一阵阵吹得人皮肤发麻。他们又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将气息趋于平稳,这才面面厮觑,不断反复而直观地审视着身边的人。
“我现在看着老白都眉清目秀的。”祈焕强调,“我说真的。”
“少废话,刀还我。”
“你他……你还记得,我真是谢谢你。这么沉你以为我愿意拿吗!要不是这俩玩意我一个人就能把包袱全部扛走。这下好了,怕是要让那群妖怪给糟践了。”
白涯接过刀,大概看了一眼,没发现明显的划痕。随后他在刀面上哈着气,扯过衣角用力擦了擦。这保养刀的方式有点简陋暴力,祈焕暗自腹诽。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始至终,君傲颜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唔,君姑娘……”
祈焕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他手臂上的布条还是完整的,没有丝毫燃烧的痕迹。
“君姑娘?”
真奇怪,方才那映衬出的火焰一点踪迹也没有了。眼前分明烧着篝火,她却双目无神,像是从一场离奇的大梦中苏醒,沉浸于那光怪陆离的异像之中,无法自拔。
“君傲颜!”
白涯一摔双兵,锒铛的响声令她浑身一震,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