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旨送到燕国公府时,云绫祖孙三人相视一眼,俱是一头雾水。
天佑帝让云绫带话以退为进,公孙家如其所愿,但为何偏偏又将云绫提到了检校玉麟卫大将军的位置?
检校二字虽非正式,却也能实实在在地行使职权。
公孙安世退下,云绫顶上,莫非这就是天佑帝所谓的“以退为进”?
送走传旨内侍后,祖孙三人默契地走进书房,围坐一处,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各自盘算着此事。
半晌,公孙安世叹了口气,开口道:“父亲,您看陛下这是何意啊?”
闻言,云绫也抬眼看了过去。
面对两双求解的目光,公孙弘尴尬地咳了咳,摇头道:“圣心难测啊,老夫暂时也摸不清楚陛下之意。”
闻言,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云绫拱手道:“师公,既然陛下这般安排,想必有着他的考量,我等但求问心无愧便好。说句大不敬的话,若陛下真要对咱家不利,代价只怕也非陛下所能承受的。”
说这话时,她神色肃然,一股威势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
闻言,父子二人俱都看了过来,公孙安世更是失声道:“你这妮子,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公孙弘亦颔首道:“妮子,此等言语万不可在外说起。”
云绫自不会给家中招麻烦,依言点头应下,旋即起身告辞,言说要去准备上任之事。
待她走后,公孙安世看向父亲,迟疑道:“父亲,我怎么觉着云绫此次回来变化不小啊?”
公孙弘略一皱眉,心道:变化岂止不小,方才那若有若无的威势便是老夫都有一瞬心悸。
心中这般想着,但面对儿子,他还是说道:“方经大乱,心性有所变化也是寻常,不必多想。”
“是。”
另一边,云绫已经回到自己的小院。
她坐在花厅下吃着糕点,心中却在寻思上任之事。
玉麟卫方面她并不担心,虽是检校大将军,但玉麟卫上上下下都是公孙家的人,想来没人敢给她小鞋穿。
倒是兵部或许会有些麻烦。
崔之演虽一度成为代理尚书,却在月前新任兵部尚书上任后便下放地方历练去了。
如今的兵部尚书不是别人,正是原职方司郎中杜进用。
杜进用虽说是云绫的上司,却一直称病在家,两人始终未曾见上一面。
思及此,云绫打算趁这个空档去拜访一下。
毕竟,此人曾与卢之浩走得颇近,她想试探试探此人的态度,也好确定日后在兵部该如何行事。
想到变做,她当即去了前院找到福伯,请后者为她送一份拜帖给杜进用,顺便也打探打探对方的喜好。
及至酉时三刻,云绫估摸着杜进用该下值回府了,便也提着福伯备好的礼品往杜府去。
京兆杜氏是数百年的望族,杜府的地理位置自是极好,就在崇仁坊中,左右皆是勋贵煊赫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