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基里的家族中以剑客众多闻名,他们的剑技源于江湖豪侠,但在生死之战中,却非真勇者之地。家中养育的并非全是游荡的剑豪,另有三百名剑士,自幼孤贫收留,经年养育成为钢铁般的勇士,他们手中舞动的都是阔刃长剑,在战场上犹如雷霆之军,无人全身而退。
瓦尔科尼起初意图让他们出征,但思忖再三,作罢。他说道:“向远达商马行修书一封,约定待来春邀请他们守卫西域商路,先行交付部分定金。”
这些日子交通不便,信笺送达了东京的乔乌手中。乔乌读过后满心欢喜,商路有人护航了。他立刻答应并安排使者向瓦尔德传递信息。
当瓦尔德接信时,东平府正值丰收之际,黄豆、高粱、稻米如锦般簇拥大地。
瓦尔德带信至商行,吴耀读毕,递给瓦尔德浏览。吴耀摇头说:“之前讨论过西北的情状,从兰州以西的态势异常复杂,没有千人铁骑无法稳定局势,这般开销不菲,且不是常有使命。”
“不,此事需列为核心,虽然西域势力盘杂,却是大有施展之处。事务堆积繁多,造船厂建设进度尚可,新人蒙昆已前往戴诺岛负责监修。你不妨在闲暇时,协助劳伦训练新征的骑士,这几天我有些其他事要办。”瓦尔德笑道。
吴耀道:“大哥莫非有新的财源吗?否则哪来的银两招募千人铁骑呢?”
“吴大人放心,后勤一事,我自当周全。”瓦尔德答道。
“最近大哥都在忙什么呀?仅种薯之事便带来不少收益。”吴耀问道。
瓦尔德拿起一捆晒干的翠绿色麻束,递给吴耀,说:“正是忙这些事。”
“这,这不就是随处可见的麻茎嘛,家家户户都拿来做炊薪。”吴耀说道。
“没错,是翠麻,又称绿麻。虽普通,用途却极广。用它制成帆布,坚硬耐用。这原料成本极低,而且我们又有千百难民妇女闲置,不应让他们白吃空饷。”瓦尔德说道。
吴耀赞叹:“我对大哥的智识深感折服,一片寻常人眼里毫无价值的野草,在大哥手中竟能变为船帆材料。”
下午时分,瓦尔德离开营地回到清河县庄园,他走到曾是潘金兰居所的后院门前,并未踏入,敲响了门。潘金兰出门相见。潘金兰饱受世人的误解,但她只是个不幸的人罢了,一旦有了机遇,她定能抓住。
瓦尔德说道:“前几日管家告诉我,你的皂坊采用了一台老旧的纺车,用绿麻编织出细腻的麻绳,品质颇佳。”
潘金兰答:“这小姑娘名叫琴铃,因为家园灾难才到皂坊帮忙,灾前她在家操持纺线制衣,麻和丝绸她都懂。”
潘金兰召唤琴铃前来,本在攻克香皂配方的她,如今专攻香料难题。
“附近有个卢花村落,他们也擅长纺麻,只是手艺粗糙,只能做渔网或箱包。我看你这麻线若做成布,定是极佳的船帆材料。我有意建一座纺纱厂,你做厂长,教诲女工技艺并监管运作。”瓦尔德道。
琴铃又惊又喜,但心存顾虑:“教导技法没问题,不会藏着。只是我不懂管理啊。”
瓦尔德笑道:“纺纱厂不是黑心工坊,我更不是恶霸。工人每月薪酬五百铜币,另赠五十斤高粱,还供三餐膳食。发放统一工作服,你要做的是监督大家专心做工,做得好有奖金,做不好则扣工钱,甚至开除。但只有极度懈怠,或是严重过失时才会裁员。”
“那,我就试试吧。”琴铃答道。
于是,琴铃成为了纺纱厂的首任厂长。初建时期,工房未立,暂借瓦尔德家中杂货屋,琴铃带领其他二十名相同境遇的女子开始了纺织生活。每天十个时辰脚踏纺纱机,辛勤无尽。
虽说微小,但这纺织厂分设麻织、毛织、丝绸三工房,将来还需增设棉织工房。说是工厂,实际上不过是手工工坊,一切皆靠原始的脚踏纺织机,极为简陋,但却暂且如此。晁益正致力于改良,然而创新并非易事,似万丈高楼自地起,实是砌石需筑基。
大批脚踏纺织器械于木器厂赶夜完工,原本纺轮间的轴是铸铁或铜造,现全部改用钢质,耐磨性提高,唯有噪音较大,涂上蓖麻油就消无声息,更加顺畅。
瓦尔德看到木匠张锡的设计时道:“我看不仅用于纺车,更重要的是车轴,如能使车轴轻灵,马拉货物便更轻松。钢质的车轴尚可,但还不够好,不如在其间添入滚珠,效果不比前者更胜一筹?”
张锡道:“昔日听说过如此设计,却未曾留下技法,只需主上给予时间,必可制成。”
“放宽心,定给你所需的时间,慢慢研发吧。”晁益说道。
钢材料丰富,制作轴承并不复杂,瓦尔德大致给鲁浩描绘了草图,张锡明白了意图,随即投身研发之中。轴承对于产业发展功不可没,而在鲁浩专注于锅炉研究的同时,瓦尔德又委派张石铸造新器,那便是新型的蒸煮设备。有了钢铁,铸建锅炉变得迫在眉睫,复杂工艺还难成就,但乡土手法可行,铸就一对一米宽的大锅,彼此对接用法兰衔接,其间加垫片。一侧开进水孔和蒸汽出口。实验缓慢且难题重重,晁益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自然知道急功近利是不可取的。
灼热湿雨的夏季慢慢过去,秋风吹过,虽有“秋老虎”的余热,但气温渐降,一切都步入了秋天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