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梵音天便厉声呵斥。
同时将手中琵琶一甩,两道肉眼可见的音波,便直接朝着那员大将扫去。
而还没近身。
他身边一位老者同样一敲拐杖,将这两道音波化为虚无。
此刻那粗狂男子脸上已尽是愤怒。
到底是漠北的词语比较匮乏。
他用手虚指着,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咬牙切齿道:“你……牙尖嘴利的女人!本王不与你一般见识!待到城破,看你这牙还利不利?”
“攻城!”
小主,
一声令下。
漠北十万铁骑瞬间出动。
伴随着马蹄声阵阵,地面扬起了滔天的黄沙,让守城的歧军将士都看不清有多少人冲来。
只能从脚下抖动的城墙来判断。
这恐怕是一次大的决战。
李茂贞不敢有半点怠慢,同样将手举高,随之一落,用内力将声音传出老远。
“放箭!”
啪啪啪啪啪啪~
无数弓弦响动之声传来,而后是漫天的尖锐鸣啸。
本来被黄沙遮住的天空。
又被密密麻麻似雨点一样的箭影遮挡。
没有目的,也不用瞄准,只需略微抬手,这些箭便向着凤翔城下覆盖而去。
那黄沙中立时传来无数惨叫声。
亦能隐隐看到,有鲜红液体在飙洒喷射。
李茂贞不为所动,却是把手紧紧捏住了插在腰间的血玉笛上。
此时此刻,仿佛只有这件东西才能给她一丝安心。
“放箭!”
又一声令下。
第二轮箭雨急射入空,是比第一次更快更猛,甚至将那遮天蔽日的尘土都压下去几分。
地面上,已经有血水在缓缓汇聚。
待到烟尘散去,契丹早已撤退,城下只留了几百具尸体。
但李茂贞却不敢有半点松懈。
一双秀眉越拧越紧,捏着血玉笛的修长玉手也浮现出几根葱玉般的青筋。
这一次交锋,看似契丹留下了数百尸体。
但对于漠北那十万铁骑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而相反的是,歧军损耗颇大。
拉弓射箭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守城之军多用硬弓。
每一次弓开,都需要两指掐住弓弦。
这对于指力和腕力的要求极高,一般人能开三次,便会手指颤抖无法瞄准,严重的甚至会误伤自己人。
即便这些守城军兵,是精挑细选。
也多开不了几次。
而再看那城下的漠北铁骑。
则一个个斗志昂扬,几乎是确定能啃下凤翔这块骨头。
李茂贞不怕漠北一股脑冲上来。
她就怕像方才一样,漠北凭借着马匹的高机动性来回进攻。
如此循环往复几次,歧军便没有力气了。
但更令她色变的是。
只见漠北军从中央左右一分,显现出一个庞然大物来。
“攻城车!圆木!”
众所周知,草原多是旷野,以游牧为生。
因此几乎没什么城池。
他们大多数人没攻过城,骑兵也不适合攻坚战。
所以仗着城高墙厚,李茂贞有希望等到援军到来。
偌大一个岐国,当然不可能只有凤翔这三千兵马,只是漠北攻的太快,因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要坚持到援军一来,这城便算是守住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
漠北的准备比她预想要充分的多。
这攻城车,圆木似乎早已打造好,尤其是骑兵的疲兵战术。
对面仿佛是有一个攻坚战大师在指挥。
让漠北的每一次进攻都恰到好处,让歧军的城墙优势一点都发挥不出来。
想到这。
李茂贞真气运足双眼,仔细向敌军军阵里看去。
果然见到那主帅身边,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人。
正侧身跟阿保机说着什么。
从那鬓边,似乎有几根银发露出。
而听完他的话,阿保机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只将手一挥。
却从军阵身后,“嘎吱嘎吱”刺耳的木头搅动声响起。
由八匹高头大马为一组,一共八八六十四匹骏马,带着瞬间拼凑好的八座高台缓缓驶来。
这些高台的高度甚至要超过凤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