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帐下那个与赵业有些相像,却双不是那么像的年轻人。
路苍澜摇晃着身子,淡笑着开口道:
“既然是赵业的儿子,那本帅就姑且先不追究你的冒言之责了。
“你且说说,本帅先前所言,如何就不曾考虑这十万将士的生死了?”
赵霆低着脑袋,咬牙答道:
"回大帅,眼下感到战局艰难的,不止是我们,同样还有敌军!
“所以这时候,我们更应该试着镇定,而不是自乱阵脚,病急投医。”
路苍澜挑了挑眉,声音意外的平静:
“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本帅的心乱了吗?”
“末将不敢。”
赵霆将脑袋埋的更低了,但声音还是不卑不亢。
路苍澜走到他的面前,低头俯视,似是嗤笑:
“敌军坐拥数倍于我方的兵力,又无粮草之忧,要骑兵有骑兵,要良将有良将......
“哎,你倒是说说,这种情况下,他们如何就会感到战局艰难啊?”
赵霆深吸一口气,沉声答道:
“回大帅,末将以为,敌军的艰难不在于物,而在于人。”
“何意?”
“三家联手,所需资源的确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但有一物,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补充的。”
“哦?”
路苍澜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何物?”
“对岐军的畏惧之心。”
赵霆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
“大帅曾是百战百胜的岐王,声名远扬。
“乱世诸国无一人不怕,百姓黔首无一人不知。
“也正因如此,才会让素有恩怨的三家放下以往成见,如今联起手来欲阻挠大帅,龙入大海。
“试问,连敌方为首的将帅都尚且如此,更遑论底下的兵卒呢?
“他们只会更担忧!
“担忧即便是拥有数倍于我方的兵力,也依旧无法战胜我们大岐!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们坚持一日不与他们全面开战,他们心中的这份畏惧就一日得不到消解。
“久而久之,彼竭我盈,自然克之。
"所以,末将以为,这时候正是比拼消耗的时候,谁先动,谁就先容易露出破绽!”
路苍澜呵呵一笑:
“说了半天,你还是反对本帅北上萧关这一策略?”
“是。”
赵霆倒也没再隐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认真的答道:
“对峙潼关,我军虽有压力,然未必不可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