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你怎么看?”汉斯没有理会何斌,而是转头去问他身边站着的一名中年汉人男子。
那中年男子抱拳应道:“汉斯大人,小民以为这两位十八芝的大爷来意不善!”
“哦?你说来我听听。”汉斯很是配合地捧哏。
“听说最近海汉民团大兵压境,意欲要配合福建官军攻打澎湖,此时在福建沿海已经是尽人皆知,想必澎湖的各位大爷们也都清楚得很。”那许姓男子不慌不忙地分析道:“澎湖一地无险可守,就算十八芝死守不退,最终也难免落得个覆灭的下场。若郑芝龙足够聪明,就当放弃澎湖,另寻一处可守之地,徐图东山再起!”
汉斯又很适时地问道:“那这种地方要去哪里找呢?”
“此地便是绝佳选择!”许姓男子一抬手臂,手中折扇指向入口航道:“这大员港入口极窄,那海汉炮船无法大批驶入,要在此地登6便是一个极大的难题,加之附近热兰遮城已完成了一半多的建设,完全可以抵御军队进攻。若是能在此地据守,即便海汉人枪炮犀利,恐怕也很难攻得下来。”
汉斯故意问道:“但我东印度公司早就已经声明立场,不会再与十八芝保持往来,他们又如何能把这里变成了自家的据点?”
许姓男子应道:“此事也不难,只需派出数名头领,以叛逃之名投靠大员港。待大人接纳之后,觅机举事,反客为主,夺下大员港控制权也只需数日……”
“放你娘的屁!”何斌已经忍不下去了,拍桌子破口骂道:“哪来的奸人,竟敢当着老子的面在这里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信不信老子这便拔了你的舌头!”
郭怀一则是不声不响地开始左右张望起来,因为就在刚才这许姓男人胡说八道的时候,周围不知不觉又增加了十几名手持火枪的红毛兵。虽然不清楚生了什么状况,但郭怀一已经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汉斯干咳了一声道:“还没来得及给两位介绍,这位许先生是福建漳州人士,与福建总兵许心素大人,也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那许姓男子抱拳道:“小人许山,两位大爷多多指教!”
如果何斌和郭怀一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明白了什么事,那就真是蠢到不可救药了。何斌从椅子上弹起来,伸手便要去拔腰间的刀,但却拔了个空,才想起来刚才下船之后,已经被红毛人搜去了身上所有的坚硬之物,连几锭碎银都给收走了。此时想要动手,却已经没了可用的武器。
没等他考虑好是抡椅子还是撇桌腿,几个红毛兵已经抢近身来,抡起枪托便向他身上砸去。倒是旁边郭怀一见机得快,立刻举手投降。何斌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脑袋和后背上就接连吃了几记重击,晕晕乎乎地倒地不起了。
迷迷糊糊中,何斌听到汉斯吩咐道:“把这两个匪连同他们的手下一起抓起来!至于他们船上的人,一定要一个一个地搜身,不能让坏人混入大员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