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鸢点头,小伙计突然没那么难过了,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怎么安慰他老娘了,人活着或许没什么盼头,但下面的人一定希望她好好活着,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若她草草的就走了,到了下面一定会被父母唠叨,孩子抱怨。”
“走吧,进去看看。”
“夫人!”流萤拦住她:“万一凶手还在呢?万一有危险呢?陆昀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要不咱们再等等,等韩廷办完州府的事情一定会来找咱们。”
“天快黑了。”陆知鸢看了眼天色:“天黑之后,很多细节就看不到了。”
他们是从正门进来的,正门旁边是倒座房,被害伙计的尸体在倒座房这边的杂物间。经过垂花门来到二进院,右手边是东厢房,左手边是西厢房。比着刚进院时,二进院里的血腥味儿更加浓烈。
陆知鸢点了下头,流萤与小伙计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东厢房里没有人,地上有很多血,门槛那里落着一只鞋子。鞋子巴掌大小,应是小童的。鞋面上全是血,小主人十有八九已经遭遇不测了。
流萤捏着鞋子出来,见小伙计跌坐在西厢房门前,原本站在院子里的陆知鸢不见了。
“夫人呢?”
小伙计往西厢房里指了指。
顾不得将小鞋子搁到地上,匆忙跑进西厢,浓郁的血腥味儿伴随着眼前的惨状直冲天灵盖儿。刘家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他们或躺着,或趴着,或卧着,一个叠着一个,分不清地上的那些血到底是谁的。
陆知鸢挨个儿看过去,除了刘掌柜,没有一个是一刀毙命的。与致命伤不同,身上的那些伤乱七八糟,有深有浅,有横有竖。目光一沉,渗出些许冷意。
凶手竟要刘家人自残,他与刘家有何冤仇?
若只为杀人灭口,用不着这般。
后头还有一进院子,院子里传来声音,细听,是一个孩子在喊救命。流萤急了,拎着鞋子:“有孩子,刘家有个孩子,约莫三四岁。夫人,救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