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言道子义降曹,吾是不信的,如不然为何不在之前降曹,或者在战前降曹,甚至将公瑾和黄公覆的计划透露给曹操,
曹操又如何有此大败?我等当日力劝主公降曹,如今却又如何肯降?然吾只是为子义辩解了两句,言其忠心。
却不知为何触了主公的逆鳞,他……他……竟然言……言吾之忠心是为讨逆之忠心,却非为其,吾……吾……”
张昭的声音逐渐哽咽,嘴唇又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众人也是一阵沉默,不知道是从几年前开始,孙策便成了江东重臣口中的禁忌。
便连被孙权这么看重的周瑜也不敢多言,生恐惹得孙权不开心。
恐怕唯一一个能在孙权面前肆无忌惮提及孙策之名的也只有那位老夫人——吴国太了。
张昭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说道:“说到底我和子义都是讨逆当年留下的老臣,吴侯现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我便向吴侯辞行,言己老迈,已不堪大用,吴侯并未出言挽留,我又有何颜面继续留在官署任职。
今年吾已经五十有三,也没几年好活,也可清净几年,记史着书,含饴弄孙,也可安享晚年。”
“张公怎可说如此丧气之话,马援七十尚且能上阵杀敌,太公八十,更保周家八百年,张公如今方才五十,怎地便安享晚年了?”
张昭摇了摇头,看向说话那人,却是虞翻:“仲翔无需多劝,我意已决,诸君也休埋怨吴侯,应需好好效力,开疆拓土,治理江东便靠尔等了。”
众人见劝不动,纷纷告辞离去,虞翻却是一步三回头,待得众人离去,他急忙返回,复又找到张昭:
“张公莫非便就此了去残生?子孙日后更待如何?也打算不出仕了吗?还是打算等到吴侯百年亦或是江东被灭,再令子孙出仕?
然吴侯百年之后若下任君主精明强干,壮大江东,却秉吴侯之志,张公又该如何?子孙又该如何?张公如今不可只为己计,更需为子孙计。
如今刘皇叔在荆州招兵买马,广纳贤才,以张公之才,去之何愁不能大用?我与庞士元相熟,张公如今不如投之,刘皇叔必然欢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