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记忆里放了很多的点,每次经过点的时候,总会不同的记忆翻涌而出。
客运车经过兴隆中学的时候,陈洛还是兴奋地指给李晴天看,但是,李晴天毕竟不是过来人,陈洛的兴奋,她不能感同身受。
陈洛记得,自己上次走出兴隆中学的校门是出发去高考,门口站满了送行的人,还敲锣打鼓,还有飘飘的彩旗。
那次的心境,跟这次的心境截然不同。
那次身边的人,跟这次身边的人截然不同。
快到东门车站的时候,陈洛给剑叔打电话,剑叔说他马上到。
等车进站,陈洛略有些吃力地搬下来老两口精心准备的农产品,发现剑叔还没到,在车站的坝子里站了一会儿,剑叔终于是来了,骑一辆红彤彤的三轮车,好不拉风。
剑叔停好车,跳下来,抓起大背篼,略显吃力地搬到车上去,小声嘀咕道:“带的些啥子东西嘛,宝贝得很,梆重。”
这就是来自成年人对年迈固执的老父母的吐槽。
装好背篼,剑叔说:“县城里三轮车不能拉人,你们只有另外做车到交警队。”
陈洛说:“那我们打个车吧。”
剑叔说:“打什么车,坐个四路公交嘛,几个站,这儿又是起点站,有座位。我先走,在交警队那里等你们。你们有零钱没得?”
陈洛说:“有零钱。”
剑叔说:“就这样。去吧。”
剑叔又跳上三轮车,点火,走了。
李晴天不解地望着陈洛。
陈洛说:“剑叔就这个脾气,真挚,不假,不客套。走吧,我们去感受下越安县的公交车。我虽然越安人,倒是非常少来到这里的,基本都是路过,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正说时,四路公交发车了,陈洛拉着李晴天爬上车,投币两块,果然没啥人,座位随便坐。
县城果然是县城,比兴隆场镇豪华多了。而县城也果然只是县城,比杜城逊色多了。
他们在交警队站下车,就看见了剑叔。
剑叔说:“朝着这个破上去,到如诗美地。”
陈洛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