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的表情也变得惊恐起来,酒馆里的议论声纷纷低下,不复之前的沸反盈天。
那男子看了好一会儿,手掌慢慢攒起,露出了衣袖下隐隐浮现的花纹。
仿佛拥有了许多的力气,他终于端起了那个酒盏,一饮而尽。
日子飞逝,很快就到了大皇子满月的时候,温礼晏经过礼部和钦天监合算,终于定下了大皇子的大名,温璟年。宗正寺寺正告了宗祠,将大皇子的生年名姓刻入了宗室族谱。
同日,封后大典也在昊天台进行,昀笙真正坐上了皇后之位。
满月宴上,众朝臣皆来礼贺,无一人敢提及皇后生母之事。
然而,宴会行到了一半,荣恩伯府的人上前,先是敬贺大皇子,又给高座上的昀笙行礼。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荣恩伯何须多礼。”昀笙穿上了皇后仪制度正装,头发高高梳成了百鸟朝凤髻端得是风仪无双。她明明还不到双十的年纪,却已经彻底褪去了原本的稚气,隐隐有了非凡的气度。
荣恩伯带上了崔昕冉一起,少女换上了最好的衣裳,对着昀笙行了叩拜大礼。
昀笙轻飘飘地瞥了他们一眼,道:“入席吧。”
看到荣恩伯,众朝臣自然都想到了崔四当日当着兴庆宫说的话,也都听说了这个崔六小姐,被过继给荣恩伯的事情。
“伯夫人,这位……是六小姐?”
女眷那边,却有消息不怎么灵通的夫人,见伯夫人还带着四房的女儿,心中惊疑,忍不住出言询问是怎么回事。
毕竟据她所知,崔家四房都已经被驱逐出崔家了,还被陛下判处了流刑,前往黔西做苦力。荣恩伯府的人怎么这么缺心眼,还在大皇子的满月宴上,带着崔六?
哪里知道,伯夫人就等着他们问这一句呢,扬声道:“家门不幸,我那小叔叔得了癔症,满嘴胡言不说,还冲撞了忤逆。幸而陛下娘娘怜惜质子无辜,以后小六就是我的女儿了。”
她当然不是为了给崔六撑腰作主,不过是要借着满月宴,交出皇帝要的弥补。
众夫人们对视了一眼,有的附和道:
“原来那个崔四是得了癔症,怪道如此……”
“疯癫之人,口中的话焉能当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