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笙低下头去,想了想。
“生产之时,臣妾原本觉得不好,心中惊惧。那时候曾在心中祈求九天神佛,能够为我留下这个孩儿。如今总算是留住了他,就唤他‘留儿’吧。”
不仅留得这一时,也想留住这一世。
温礼晏沉默了一瞬,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好,小名就唤他为留儿。”
昀笙靠进他的怀里。
“……荣恩伯前两日上了折子告罪,言明已经将崔四驱逐出族。”他低声道,“怎么处置他们一家子,你说了算。”
昀笙的眸光一沉。
平心而论,她待荣恩伯府也算不薄了,毕竟当时也想着自己无父无母,势单力薄,总该和娘家处好关系,互有裨益。即便对四房一家子诸多不满,但想着彼此之间没有大的恩怨,便还是选择了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和崔晗玉一起打点起崔昕冉的亲事。
可没想到,就因为她阻止了四叔四婶把崔昕冉嫁给庆国公,竟然就心生恶念。
背着她和邱氏与霍含英勾结到一起,甚至偷拿出了崔氏的族谱。
就这么放过他们,她如何能够甘心?
“怎么处置,臣妾不懂,自然是都由陛下作主。”昀笙想了想,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只是没想到,一家子骨肉,竟然也能恩将仇报,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
温礼晏见云团进来换茶,想到这个丫头是自幼跟着昀笙的,便叫住了她:“你说说看,荣恩伯府四房的人,往年对你主子如何?”
云团儿行了个礼,忿忿不平道:“陛下既然问了,云团不敢隐瞒。奴婢本不该说主家的坏话,只是伯府里不是东西的,也忒多了。就说那四房,不仅做长辈的刻薄寡恩,教出来的孩子也是满嘴秽语。那七少爷话都还说不清呢,就会在背地里嚼舌根骂姐姐了!”
“崔家七郎?”温礼晏想了想,回忆起当初他派章柘去荣恩伯府陪昀笙收回父亲的遗物,章柘回来时候的详细禀告。当时他便说,崔家七郎对昀笙十分无礼,甚至出言辱骂,立刻对上了。
“云团!”昀笙蹙眉,斥责道,“好好做你的活,乱告什么御状?”
“奴婢知错了。”云团儿委屈巴巴地低头认错。
然而,温礼晏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当没看见主仆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昀笙入宫以后对荣恩伯府没少庇护,也算是有恩了,这个崔四却还是轻易被邱氏利诱实在是一个利益熏心之辈。
驱逐出族算什么?犯下这样的罪,得远远地流放出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