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和尼古丁可以迅速拉近男人之间的距离,哪怕属于不同阶层。
小主,
荒村、浅摊、夕阳,
大家同病相怜,喷云吐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一路的行程。
……
2里外的山顶。
有人窥视许久,观察船只数量和押运士兵数目。
1刻钟后,悄悄消失在黑幕中。
2个时辰后,成功将情报送回老巢。
河谷中,
分布着上百茅屋和各式临时搭建的三角棚,这里是赵庄文麾下游击武装的屯点。
村口犬吠,
哨兵确认是自己人后,将其引入。
“赵大人,来肥羊了。”
赵庄文一咕噜爬起来,点燃豆油灯,披着衣服走到缺了一条腿的桌子旁展开地图。
俩人一番嘀咕,
赵提笔圈出一地——侯家湾。
……
半个时辰后,山谷营地逐渐喧嚣。
火把挨个点燃,汉子们整理武器默默整队。
仗打到这份上,已经不是为朝廷而战,而是为了生存而战。
2000人在山里创业,物资消耗奇快。
打猎和采野果只能作为补充,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赵庄文也不愿意打劫乾州老乡,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伏击吴军后勤船队。
比缺粮更严重的问题是缺布匹。
士兵们长期在山里穿梭,衣服烂得快。
其实鞋子磨损更快。不过,这帮山里汉子选择不穿鞋。
……
沅江九曲十八弯,在侯家湾几乎来了个180度的大弯。
船队老大一声吆喝,纤夫们默默登岸拉纤。
从桃源到沅陵,这一趟每人可以拿2枚银币。到辰溪的话,可以拿4枚。
虽是春天,气温偏凉。
纤夫们却不约而同的将衣裳留在了船上,好似原始人一般踩着河滩,肩膀拉着粗纤,缓缓前进。
这不是行为艺术,而是为了减少布料磨损。
一个字:省~
纤夫们从入行开始,肩膀被磨破,流血,结疤,再磨破。
反复重复,肩膀慢慢的就长出了坚实的角质层。
说者平平淡淡,听者只觉新奇。
……
船头甲板,1名军官举着千里镜了望。
除了山,还是山。
连绵不绝的绿色。
一群人躲在树荫里默默盯着船队,压根不担心被发现。
“赵大人,可以了。”
“开始。”
汉子们撬棍发力,无数山石随之隆隆滚落。
纤夫们立马丢弃纤绳往河里跑。
船队队形混乱,打头的船在水流作用下原地打横,船工忙不迭的划桨靠岸。
前方河道有大弯,无法划桨前进。
船队必须靠岸击退敌人后,由人力拉纤过弯。
……
“放箭。”
山顶,箭矢腾空而起。
身穿红黑军服的吴军步兵和不穿衣裳的纤夫乱糟糟倒下一片。
听枪声,
这一趟吴军船队的押送兵力火力单薄。
赵庄文心情激荡,他可太需要这批物资了。
“快,冲上去和吴军肉搏,别杀那些船工和纤夫。”
号角声响起。
乌泱泱的人群冲出密林,他们的目标是一艘搁浅的由漕船改装的平底船。
突然,竹篾船舱顶被人从里面用锋利的刀子破开。
侧舷亮出了3门小型弗朗机炮。
士兵们快速调转炮口点燃引线。
接二连三的炮声中,冲在最前面的湘西游击武装齐刷刷倒下,鹅卵石被鲜血染红。
……
赵庄文的老底子,武昌新军残部见过世面。
多名老兵大吼:
“闪开,从两边冲。”
乌泱泱的人群立马分作两群。
然而,
他们没想到吴军的船载小型弗朗机没有死角。
炮手换上新药室,水平转动方向,喷出炙热的铁砂~
弗朗机炮缺点很多,但一直未曾被淘汰就是因为超高射速。
一俊遮百丑。
炮手配合麻利,一人换药室,一人持火把。
叮当叮当~
一个个滚烫的铁膛药室在船舱内冒着袅袅白烟。
……
100多人中弹倒在河滩上,痛苦挣扎,鲜血淋漓。
赵庄文居高临下,看的手脚冰冷。
他发现吴军固定在船舷的小型弗朗机几乎不存在死角,想怎么转就这么转,可以俯仰,可以水平。
3门弗朗机加上100多杆燧发枪,防线愣是坚不可破。
“撤,撤。”
鸣金收兵。
众人狼狈的在山里行军,垂头丧气,有的忍不住小声哭泣。
太惨了。
这一趟下山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庄文俯身想拉起一名摔倒的部下。
却听得~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