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0多号江北地方官抓紧这个难得的碰面机会。
当面社交~
各种交易、各种消息疯狂交换。忙的不亦乐乎。
而被喊到名字进去的人,无一不被福长安骂的狗血淋头,然后讪笑着离开。
没人当回事。
在官场混,被骂未必都是坏事。
尤其这种逮谁骂谁的跋扈上司,成熟的下属过后会上门检讨,送上“忠心”。
在院子里等候的时候,
大家已经把“忠心”都估算好了。按照品级,从5万两到2千两不等。
江苏的缺向来肥。
如果不是吴贼闹的欢,京城9成5的官都想来本省湿一下水。
京城有个形象的比喻:
江苏(小部分区域除外)就是一个面粉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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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沾湿了往里一按,全是收获,甩都甩不掉。
胡佐佑最有体会,
在京城都察院时,他过的是什么日子?花钱抠抠索索,一套烂四合院还是租的,毫无官威。
知扬州后,他过的什么日子?
一个眼神,底下人立马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住的是超过百亩的豪华庄园,推开窗就是瘦西湖,全套紫檀木家具。就这,年租金1两。
老胡骨子里还有点廉耻感,文人风骨尚存一丝,坚持自己付这1两租金。
老常就不一样了,吃相难看。
不止不付租金,还要房东倒付500两。理由是给他脸了!
……
忙活到下午,太阳还有1个时辰下山。
管家终于出来传话:
“各位大人请留下吃顿便饭。”
“敢问管家,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抚台大人过生日。”
众人秒懂,
在大清朝,衙门的上司本人一年能过3次生日,比观音都多。
过!必须过!
院子里闹哄哄的,安排了十几桌还不够,一加再加。
桌上的饭菜很简陋,大部分是凉的,但没关系,大家的心是热乎的。
福长安依旧很傲慢,
就陪了1轮酒,自顾自的撤了。众人也不以为意,继续社交。
……
突然,
关铭恩皱眉,问道: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
众人连忙噤声,侧耳倾听。
嚓嚓嚓~
外面传来了数百人乃至上千人跑步的声音,还有兵刃碰撞的动静。
海门同知官最小,
所以大家推举他爬上围墙看看怎么回事。
他爬上围墙,失口大喊:
“不好了,钦差大人要造反!外面全是兵。”
趁着众人目瞪口呆,于运和拔腿就跑,
大喊:
“我爹是于敏中!我爹是军机大臣!”
外面的兵丁真的放过了他。
福长安望着直打哆嗦的这位前辈,笑了一下:
“于公子,且下去休息吧。”
“是,是。”
离京时,
淮安督粮道于运和是赦免名单上唯一一人。
……
福长安出于某种考虑,没有调动本地的任何兵马,而是秘密调来了淮西新军两个营。
且只调士卒,不调军官。
冲进去的兵丁目瞪口呆,望着满院子的红缨帽,不敢下刀,砍不下去~
福长安厉声喝道:
“本官乃是朝廷钦命的江苏巡抚福长安,这是巡抚金印。里面的这些人勾结江南吴贼,烧粮仓,杀钦差,犯下了弥天大罪。”
“尔等还犹豫什么?杀,全部杀光。”
13岁的许满仓也在其中。
因为年龄小,所以顾虑少。
既然巡抚有令,那还怕个啥。巡抚是一省最大的,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他立马冲上去,举起腰刀劈向最近的扬州知府胡佐佑。
一刀,从红缨凉帽劈到了月匈膛。
胡佐佑死了,死相凄惨。
……
许满仓抹了抹脸上的血,
一脚把之前骑墙叫唤“钦差大人要造反”的海门同知踹翻在地,然后调转刀尖,握着刀柄,狠狠刺下~
鲜血喷溅。
其余兵丁这才如梦初醒,挥刀对着各种红缨帽劈砍。
在满院子凄惨的哀嚎、求饶声中,
福长安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明黄绸子,
不紧不慢的宣读:
“圣谕:江北142名地方官吏沆瀣一气,戕害大员,纵火烧仓,罪大恶极,绝不容诛。3府2州1厅,凡涉案官吏家族男丁全部就地斩首,女眷流放宁古塔,家产充公,务必从速从重,令本省之歪斜风气涤荡一新。”
他读到“涤荡一新”的时候,
院子里的杀戮也正好划上了完美的句号,尸体堆叠,血溅白墙。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