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胡是个粗人,干脆就不装了。对朝廷的忠诚,那得上秤。朝廷对得起你,你就忠诚。对不住你,那你还忠诚个啥?”
福成如雷轰顶,半天说不出话,只能仰头又闷了一杯。
总之,20几年的人生观,一场酒下来,稀碎。
……
宿醉之后,他就看到了李郁的紧张脸。
“出什么事了?”
“江北来了两个可疑人,四处打探我的人际网。”
“钱峰那狗东西派来的?”
“大约是吧,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阴险,这么大胆,竟然到满城抓了旗人,想拿到勾结的证据。”
“反了他了。”
福成跳起,愤怒的大骂。
“钱峰想做海瑞,他有什么不敢的。区区几个旗人算什么,他连李侍尧的亲戚都敢砍头。”
说到这里,福成莫名泄气。
“那俩人调查你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你打算怎么做?”
“弄死,浇到水泥里。”
“水泥是什么?”
“我新发明的一种神奇建筑材料,能挣大钱。对了,万一这俩人上门找你,你怎么应对?”
“漕。”
李郁是乌鸦嘴,一般他预测的事,都会发生。
……
阿克齐,从满城抓走了多隆。
亮明身份后,还未用刑,多隆就招了。
主要他想得开,与其受刑不过再招供,不如先招了,免受一顿毒打,赢。
“你身为旗人,却私下售卖战马,你是何居心?”
“大人容禀,那些都是病马。即使不卖,也活不久了。所以我就坑一坑汉人,高价卖给他们。”
“呸,狡辩。”
“真的,此事本旗的协领、佐领都可以作证。还有新任副都统叶尔灿大人也参与了。”
“你要是敢胡说,我就~”
“不敢不敢,没有大人物的授意,我一个小小旗丁怎么敢这么做。”
阿克齐愣住了,转身走出了屋子。
他感觉问题越来越严峻了,全是混账。
而且,叶尔灿是富察氏的子弟,背景硬的很。
除非是谋逆大罪,否则粘杆处也不敢动富察氏,容易死无葬身之地。
阿克齐和手下小声的商量了许久,决定避开这颗地雷。
大不了,就不深挖旗人败类了。
有马没马的,不影响大局。
专心的调查李郁,这是个汉人豪强,还是首犯。
他又独自去了一趟太湖畔,想雇船去西山岛,被惊讶的渔民拒绝了。
区区几里水路,给2两银子都不接。
渔民上下打量着,询问道:
“爷,你是外地人吧?”
“北方客商,听说太湖风光好,哈哈哈,就想着游览一圈。”
“难怪呢。”
“这太湖里有什么禁忌吗?”
“呵呵呵,没有没有。”
阿克齐没有继续询问,而是一拳把渔民打晕了,然后扔进了湖水里。
确定溺死后,才悄悄离开。
他的危机意识很强,担心这个渔民去告密。
实际上,这个渔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巡检司老爷早放过话,有可疑人等窥探西山岛,速速上报。
无论是否属实,都赏500文。
若查实了,重赏5两!
……
阿克齐在岸边,眺望了许久。
虽然是大晴天,可依稀看到西山岛轮廓,还有那黑烟。
他猜测岛上有人冶铁,规模不知。
来回一趟花了大半天,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李郁肯定有问题!
连带着,他对江春也产生了怀疑。
此人到底是什么居心,竟然撒谎骗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扬州江府,有人敲开了大门。
“您是?”
“在下受一位朋友之托,给江首总送礼。”
“可有预约啊?”
“把名帖拿进去,江总商一看就知。”
来人突然变脸,将一张薄薄的名帖塞到门子手里。
门子被镇住了,赶紧跑进去禀报。
江春打开一看,手一抖,名帖落款是苏州李郁拜上。
“人在哪儿?”
“在门口。”
他匆匆的赶到门口,见到了一个精悍的年轻人。
“可是江春江首总当面?”
“正是在下。”
“我家主人吩咐从今天起,每天登门送一份烧鹅,给您府上晚饭添个菜。”
说罢,留下食盒,走了。
……
1年的幼鹅,表皮烤的金黄焦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江春后背发寒,这烤鹅分明是瘦西楼的招牌菜。
小主,
他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