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点点头。
在收据上,签字,用印。
说来也怪,收了这银子后,又请了几个大夫。
竟然神奇的好转了。
刘路惊呼,这是上天的功劳,也是李郁的功劳。
毕竟,没有银子可治不了病。
总之,这事后来传播的很广。
李郁授意一些胥吏,将此事广为传播。
还把马忠义的收款凭证,给府衙的人传阅了。
众人都感慨,论义气,官场还真不如江湖。
……
李家堡,
杜仁因为煤饼生意的事,顺路赶回来一叙。
“阿郁,我有一些疑惑。”
“请讲。”
“你派人到扬州府给马忠义送银子,是不是为了千金买马骨?”
“是,但不全是。”
“难道说,马忠义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无所谓,但只要我们起事,这份收据就是他的索命绳。”
杜仁忍不住笑了,依着乾隆的脾性,还真是这样。
“500两银子,给老对手埋一颗雷。还给这苏州府的官吏吃颗定心丸,跟着我李郁,不会亏。”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杜仁还提了一个思路:
“阿郁,你还记得白莲教案,朝廷将苏州城守营千总以上流放,家眷为奴?”
“记得。”
“其中一些人的家眷,如今在教坊司持业呢。”
“我记得,本朝不是取消了女乐教坊吗?”
“换了个说法,现在叫西市。不归官管,交给了民间商人。”
官督商办,这不新鲜。
“若是将这些人赎出,你猜城守营的其余将官会怎么想?江南绿营的人会怎么看?”
“他们会对我产生好感。”
“对,以后你布局绿营,会减少很多阻力。”
李郁点点头,认可这个说法。
同理,如今李家堡行事,在官府那边也是畅通无阻。
很多官吏,以前并未打过交道,但是一介绍,就痛快办事。
这不全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而是给自己留一份善缘。
若是某一天被罢免了,马忠义就是例子。
李郁能给一个被流放的马忠义送分红,就能给其他人送。
这个逻辑很隐秘,人人都懂,但不说。
……
李郁带着几个随从,闲逛到了西市。
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
名字不伦不类,是一条街,靠着码头。
挂着红灯笼,围墙高大的就是了。
和府城其他青楼不太一样。
大约是官督商办,粘上了一丝衙门气。
怎么看着,都有点官味儿。
李郁也是第一次来这,
于是在龟公的陪同下,让他帮着介绍介绍。
拿了碎银打赏的龟公,非常的热情。
从西市的来历,到这里的人员组成,有哪些特色项目,都一一介绍。
最大的不同,
就是这里的女子,多是犯官家眷。
“爷,来咱这的客人主要是图一个身份,道台千金、府台小妾、游击夫人,都有。”
“我想来点武德充沛的。”
“好说,武官家庭出身的,咱这有的是。”
不一会,龟公就带来了一排。
开始挨个介绍:
“这位是原城守营参将之女,刚来一个月,缺点是比较生疏。”
“这位是原游击之妻,年龄大了点,优点是人听话。”
“~”
这些女子,有的麻木,有的愤怒,有的似乎有些精神失常了。
这里,就是魔窟。
不服管教,有数不清的惩罚等着她们。
除非偷空子撞死,吊死,否则只能认命。
李郁琢磨了一会,掏出一叠银票。
放在案上,随手一铺。
龟公被吓傻了,不知该说什么。
“找你们管事的来,谈笔大生意。”
一个矮胖的商人,小心的陪着笑脸。
收了银票,答应了李郁的要求。
一口气,赎了8个,活的。
据她们讲,还有4个烈性姐妹已经死了。
她们都是在上一次白莲教案,朝廷震怒的牺牲品。
李郁重金邀请了府城最出名的大夫,和最大嘴巴的大夫。
给她们疗伤,开药方。
然后再把这些人安排到西山岛偏僻处。
先好生调养着,以后自有用途。
物归原主是不可能的,无论从哪方面都不现实。
不过,以后留着赏人还是可以的。
有人求之不得,无视所谓的观念。
而隔壁,就是蓝盈盈主仆俩。
杜仁又派人,在附近砌了围墙。
还牵来了两条狗,防止有人逃跑。
至于看守,
只能从煤矿家眷中挑了几个粗壮妇人,配备刀剑就足够了。
……
消息,很快传出去了。
李郁没做什么,
大嘴巴的大夫,还有教坊司的那帮客人义务传播的。
小主,
这种事情,往往一传十,十传百。
人性猎奇!
江南绿营武官人人唏嘘,虽然不敢多言,却是心有戚戚。
大约,是一种兔死狐悲吧。
对于曾经同僚的家眷能脱离苦海,还是默默支持的。
至少,
以后不会有缺德鬼,在茶馆里大谈绿营犯官家眷和胥吏家眷的优劣了。
每次有新进犯官家眷,西市都会热闹一阵子。
这些人专门凑这种热闹,回去后当做谈资。
听的绿营兵脸上臊得慌,想拔刀砍人。
却只能灰溜溜的避开。
老胡,享受到了第一波红利。
他这个千总,在城守营混的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