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沙子来年怎么也涨到四元一米,你卖二千米,不就有利可赚了吗?将来肯定挣大钱,暂时就让你嫂子先给代卖就行,你不用总在这。”
“嫂子,你自己在这也太寂寞了,我有个单卡录放机,旧了点,以后给嫂子买个新的,明天我就给嫂子拎来。”
“没事,嫂子都习惯了,一天也闲不着,干点活一忙活就一天过去了。”
吃过饭,海歌走了。二维对她说:“多亏刘青看得准,看得远,把县镇那块地交了承包费,要不就得让海歌把他挤出去。郭镇长找他,得给个面子,让海歌存放吧!过几年我建木材加工厂他自然就得挪走了。”她没有说什么,让二维派过来两个人盖个棚子,把旧门,窗放进去。
海歌和二弟运来一堆沙子,沙堆上立块木牌:每立方米四元。很少有人问津,偶尔也有过来看的。倒是海歌给她拿的单卡录放机给她平添了几分春色,她可以听流行歌曲,尤其邓丽君的百听不厌,还时时伴唱一曲。
玉米已长尺把高了,舒展开了叶片,茄子已开了紫色的小花了。刚进七月天,还未到雨季,上午还亮明晴天,可下午就下起了大雨。她坐在木板房里听着歌曲,大雨点啪啪击打着木房盖,这些日子有个疑问总萦绕在她心头,结婚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怀孕呢?有时又一转念不怀孕也好,和二维干几年再要孩子也不迟。
李锐戈刚吃过早饭,班长喊道:“李锐戈有人找你。”他跑步过去,是二姨家的二姨表弟,他心里就明白了,一定是爸爸病重了:“二哥,我大姨夫病重了,让你回去一趟。”姨表弟急匆匆的说着。“那我得等校长上班请个假才能走。”“那我先回去了。”姨表弟说完就走了。
校长准了李锐戈假,让他回家尽尽孝道。
他转到县城下车就下起了大雨,冒雨又转乘了回永星的车,下车大雨仍然下着,他搭眼就看见路边的小板房,向小板房跑过来,推门就进来了,她惊呆了,他也惊呆了,双方都愣住了,还是李锐戈先开口:“看你结婚,正赶上我考试也没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她见着李锐戈穿着得体的草绿色警服,黑边套着浅绿略黄的衬衣,已经湿透了,手里拿着大盖帽子,头发和脸面已挂满了雨水,脸也白了,也胖了,更加英俊了。
她拿了只自己用的毛巾递给了锐戈,“快擦擦脸吧!都湿透了,把外衣脱下来吧!”李锐戈手握着手巾并没有往脸上擦,而是用特异的眼光望着她,也不怎地,从开始她就不敢正视过李锐戈,深恐和他眼光交汇,碰撞的感觉。“你结婚咋没有烫头呢?”她真不知所措,也不知咋回答他,没有吱声。“我爸爸病重了,校长准假让我回来尽尽孝道。”“那么严重了,你也别太悲伤了,好好伺候侍候吧!”“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也只有这样了。”“你上学挺好的吧!”“你知道吗?咱毕业那天也下着大雨,离开了学校,我回到家,爸爸在炕上躺着,一下长了好几岁,什么都明白了。又回到了学校冒雨站了许久,发誓考大学,就开始学习复习,没有一宿十二时前睡的,啥时你看我看电视了。刘青把我推荐当治安员遇着好心的杨所长,把我户口改了一下,我才考上警校,但我们这届面向全省分配,毕业后说不定分配到哪个地市呢?”
李锐戈平生只有这次把他上警校秘密向外人说过,也许从他内心她不是外人,更对她没秘密可言。
“袁桂艳也复习一年多了,我帮她找了不少资料,刚考完高考,预估了下分,估计上定向还是没问题的,毕业回来当个老师也不错的。”她听后,才恍然,但从她结婚以后就没见过袁桂艳,也在复习考大学,也挺有志向的。
“宋奇和二维在一起干呢?你也知道宋奇不多言,不多语,干点啥也行,那就剩胡瑞秀靠学习就没办法了,基础太差了。”
她就是不敢抬眼看李锐戈一眼,头微微的低着,“小毛仔命也挺好的,对你也挺好的。”
“唉!不想这方面的事了,我现在还自修了几科课程,还打算升本科。”
“你们警校不也有女生吗?”
“有,也就占男生的四分之一吧!基本上都是干部家庭的娇小姐,我也很看不起她们,也不会在她和她家庭低一等似的,我们这届可能我是唯一从村的,咱从小受多些苦,挨多些饿,受多些累,这屯子就咱俩家最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