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满脸错愕。

顾子桑眉毛轻扬:

“此局的开端,本是我教为皇帝所设,可惜这其中有两个想不到。”

“一是想不到柳意晚真动了情,爱上了皇帝,二是想不到皇帝真的冷酷无情,风流过后,便悄然远走。”

沈翊的表情有些难绷。

这皇帝还是个拔X无情的渣男啊!

“柳意晚心灰意冷,带着身孕自此归隐,别说皇帝,我们都找不到她。”

“一直到……”

“不久前,柳意晚传讯教中,说她将要离世,我们才决定重新谋划这一局。”

沈翊有些不明白。

“她传讯给定北侯,传讯给李司空,又传讯给你们,她究竟想如何安排柳倾辞?”

顾子桑道:

“这就要柳倾辞自己选。”

“这也是柳意晚的遗愿。”

呵。

沈翊哑口无言。

“自己选?”

“你们无生教这么好说话的吗?”

顾子桑笑了笑:

“柳意晚毕竟是上代圣女,说话还是有分量的,而且我与柳姑娘一见如故。”

“我说的话,她也能听进去。”

“宫廷争斗风波诡谲,还要面对抛妻弃子的父亲,这样的宫廷,并没有那么有吸引力。”

沈翊恍然,至此一切真相大白。

这一场延绵数十年的布局,竟然阴差阳错以一种更加可怕的方式绵延而动。

沈翊寻思着,忽然心中一惊:

“太子薨逝,莫不是也有你们的影子?”

顾子桑轻笑:

“皇帝久病缠身,太子无德昏庸,诸王心思各异,我们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她顿了顿,出声道:

“既然我们两不干涉。”

“我便还有一个忠告给你。”

“镇抚司不是酒囊饭袋,当初我们在打听你们下落的时候,镇抚司也在查你的下落。”

“定北侯府他们不敢闯,但很有可能已经在侯府之外布下天罗地网,只待你离府之时。”

沈翊跟着马车,已经行至侯府大门,此刻却是戛然而止。

不知是因为听了顾子桑的话。

亦或者是本就送到地方了。

顾子桑的银铃般的轻语如云雾般飘来:

“努力活下去吧。”

“我期待你踏入麒麟前十的一天。”

沈翊望着马车隆隆远去的车影,喃喃道:

“我会的。”

说罢,他转身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华贵的马车里。

顾子桑缓缓摩挲着手里那有些拙劣的木雕,眼眸流转,浮现一缕玩味。

“小月,收好它。”

顾子桑将木雕递给一旁的明眸皓齿,脸庞粉嫩的小侍女。

小月接过木雕,颇为嫌弃:

“公主,你留着这么个丑东西干什么。”

“而且这沈翊杀了咱们圣教的人,为什么还要给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