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唐红雪从痉挛的胃里传出叹息:“早知道就看看黄历再出门了。”
方才微生商在房间里流鼻血的时候,牧赵秦刚好踩着平衡车摔了个狗吃屎,额头蹭破了皮,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楼安澜按着擦碘伏。
微生商用纸巾塞着鼻子瓮声瓮气,还不忘了落井下石:“他那副德行,早晚的事。”
唐凤梧好气又好笑:“你还好意思说?!”
微生商闻言眸光微闪,红着鼻子扭过头没有说话。
骆歆嗤笑一声:“小丑。”
舱门缓缓打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像无数细密的针往骨头缝里钻,微生商只觉脑袋昏沉得越发厉害,身体绵软无力,只有唐凤梧扶着他才能站立。
他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用力架起,一左一右的力量将他稳稳抬起。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们通知的救护车是打着把他抬上担架的目的来的。
特别是唐凤梧,充满担忧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却只叫他觉得孱弱是一种难堪。
“不——”
短促的抗拒声响起。
微生商瞬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用力挣脱开架着他的双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差点重重摔倒在地。
唐凤梧看他倔强逞强的副模样不忍失笑,从医护手中接过了微生商,稍微吃力的一抗,微笑着对众人说:“我把他扶上去吧。”
他一边艰难地托着微生商上了救护车,一边心中忍不住在想,以后还是得勤加锻炼,不然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形,微生商恐会觉得他靠不住,转头他人怀抱。
他这般善于为别人着想,却不知微生商为了缓解对亲密接触的渴求,一边将半个人的重量全都施加在了唐凤梧的身上。
新年来临的前夕,微生商在医院里打了两天的点滴。
出院那天唐凤梧陪着微生商去做雾化,微生商伸着手,可怜兮兮地将长着针眼的手背展示给唐凤梧看。
“我就没生过这么大病,我不是个脆弱的人啊……”
后者捧着他的手无比轻柔地抚摸,声音温柔得能滴得出水来:“疼不疼?”
被人一安慰,微生商这几日自我怀疑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早已一片神清气爽,甚至恨不得再多生几场大病
他立马眯着眼撒娇,垂着耳朵的精神体如有实质:“唐凤梧,你人真好?”
被发了张好人卡,唐凤梧心中升起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他轻笑:“是么?”
他很难给自己概括总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唐红雪对他的批判从来都是不留余地血肉模糊的。
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看似温柔,实则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