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面对这个人可能会是恐惧。

但现在呢？

唐凤梧认为多半是快感带来的战栗。

即将手刃仇人，游戏通关近在眼前的快感。

一声叹息。

似是来自古老的歌谣。

整座古堡，甚至是天地之间都因他一声叹息而瑟缩抖动。

微生商褪去了经久披在身上的外袍，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在空气之下。

他勾了勾唇，露出温情的笑意：“哥哥，今天穿的特别干净。”他面露痴迷，但同时又倍感困惑。

这种让他不顾一切也想要讨好的痴迷，到底从何而来。

“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风依旧在呼啸，卷起满地的白骨与沙尘，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远处的乌鸦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自我献祭奏响序曲。

徐厝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朝他高声询问：“你要走到阳光之下？”

微生商讨厌被打扰，在他话音出现之初，眉眼间就被沾染上了厚重的戾气，下一瞬，他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尖凝聚出一缕黑色的雾气。

徐厝顿时嗅到了灭顶的危机感。

“微生商。”

下一秒，一道清冷又镇定的声线打破了空气中的剑拔弩张。

唐凤梧就像化身傀儡师的决策者，一字一句都能操控微生商的情绪乃至于行为。

“该死的另有其人。”

微生商这般自我毁灭的邢威，落在唐凤梧眼底不过是自我感动。

曾几何时，他差点真的失去了反抗的希望。

以为这真的是宇宙的终点。

可他都已经与命运抵抗了这么久了，在最后的关头，为什么又要轻言放弃。

离开其实很简单。

一个爱字就能让支配这个世界的国王甘愿俯首称臣。

小主，

唐凤梧现在觉得，这才是他所有经历过的一切位面中最简单的那一个。

看来被监禁在希洛克的那段时间里没有白费。

微生商停下了动作，似乎在唐凤梧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周身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来到我的身边。”

微生商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被唐凤梧的话语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唐凤梧，眼中的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与顺从。

他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着唐凤梧走去。每走一步，地上的白骨便被他的脚步碾碎，发出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