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县的雨还未停歇,耳边还伴随着轰隆的雷鸣声,随着一道闪电在天空乍然闪烁,将整个天空扯成了白昼,又顷刻间恢复了黑暗。
“绣书。”
嘉华郡主望着窗外电闪雷鸣,心里惶惶不安。
绣书就在旁边的榻上,听见动静立即起身:“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主子,您已经十三年没有回去了,许是太紧张和着急了。”
嘉华郡主不断地安抚自己,她无愧七皇子,临走前又给他布下局,即便不做皇帝,也不会有上辈子的下场。
所以七皇子没有理由不放自己离开。
她的话已经说的那样明白了。
但一日不到北楚,她就一日不安宁。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驿站陆陆续续又住进来一些客人,本就不大的驿站立即热闹起来,嘉华郡主多留了个心眼。
这一路上她乘坐的马车也是普普通通,衣裳更是普通妇人的衣裳,头上连根钗都没带,就连包袱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干粮和换洗衣裳,还有几张银票。
她的脸上还特意抹黑了,将原本的容貌给遮掩住,就连绣书也是如此,两个人站在那就是普普通通的妇人。
甚至左将军也换上了衣裳,下巴上涂了胡子,衣服皱皱巴巴,头顶带着一顶青色帽子,腰间挎着一把砍刀。
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是战场厮杀,威武赫赫的左将军!
嘉华郡主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进来的人,确定了没有疑点之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主子,你太小心了。”绣书安慰。
嘉华郡主抿了抿唇:“我不愿再等十三年了,总归要小心些。”
闻言绣书也收起了玩笑心思,变得严肃起来。
匆匆吃过了午膳
楼下隐隐传来吵闹声。
绣书道:“是有人喝醉了酒闹事,打起来了。”
这时左将军敲了敲门,嘉华郡主顺势看来,她道:“兄长进来吧。”
进了门,左将军又将门掩上,皱着眉头说:“金城那边传来一些消息。”
嘉华郡主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什么消息?”
“殿下回城后,并未问罪霍袭逃跑的事,反倒是将三皇子妃给囚禁起来。”
左将军有些想不明白,三皇子妃招谁惹谁了?
嘉华郡主咬着牙稳了稳心神,站起身看向了左将军:“兄长,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之间不如就从良县就此别过吧。”
“妹子,这是何意?”
“殿下需要兄长,我和绣书两个人回北楚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答应过殿下一定会送你回北楚的,这一路凶险,怎么能让你一人走?”左将军不放心。
嘉华郡主却一脸坚持:“兄长觉得以我的聪慧,绣书会武,我们两个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
在嘉华郡主的一再坚持之下,左将军只好妥协,拱手和嘉华郡主道别,临走前嘉华郡主又说:“若有一日兄长觉得有些事接受不了,并不是因为兄长的错,兄长可以换个活法。”
左将军点点头应了。
一旦有了想法,嘉华郡主片刻都不想等待了,赶紧收拾了行李,披上了蓑衣,带着绣书就上路了。
山路泥泞,幸好绣书会驾马车,走得虽慢,至少离驿站是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