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一直琢磨着得想个万全的法子跑了,而且最好是能一起全跑了。

要是没有那么好的法子,那冒点儿险也成。

不过冒险的前提是,她们有大半机会跑掉,至少也得跑一个人去报官。

不然白折腾一趟,还要受皮肉苦,可就亏大了。

不过能不冒险,还是不冒,可能是因为家里人在锦衣卫,太了解,所以阿元私心里其实并不怎么相信衙门的人。

倒不是说他们不靠谱,只是有的人的确不靠谱。

本来她是准备吃饱了歇好了,等天黑趁着他们睡着再一起偷跑。

可这会儿两个大人走了一个,阿元瞬间就起了别的心思。

假如她们在后头推上一把,给他扒拉下去。

然后啃断了绳子就可以跑了,再或者她们可以直接赶着牛车回都城去,牛车这么快,他肯定追不上,没准还能赶上家里吃晚饭呢。

阿元试了试啃绳子这事儿,虽然费牙,可她们这么多人只要啃开一个不就成啦。

这一刻阿元觉着自己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阿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蜷着身体窝在她旁边,小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估计是些没用的事。”

这话听着就泄气,阿元蹙着眉去瞅她。

还没等开口,一大把黄不黄,白不白的粉,夹杂着熟悉的药味儿洒进了车厢。

阿元脑子的就又迷糊了,而且比上一次迷糊的更厉害,晕过去前勉强听得一句——

“娘的,亏了,小刘也不知道把帕子留下,这么老多,不能药傻几个吧……”

阿元:……

她二叔被药了那么多回都没变成大傻瓜,但是车里那个叫来凤儿的小姑娘却极倒霉的发起了热。

大家都从陌生的柴房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没醒,看着格外蔫吧,长着两片小雀斑的小脸红的像颗没肉的山楂。

阿元扒着柴房门的缝隙往外看,院里一群人正搁哪儿喝呢,大舌头啷叽的。

她们想喊人过来,那边就骂。

何会边骂还要边扔两块石头来砸在门上,让她们老实下来,好像她们是什么会被吓住的牲畜。

“她会不会死啊?”赵茹有些担心。

这谁也不知道,可大家都听说过某一家好好的孩子,发个热就没了的事。

心情怪沉重的,阿元费劲的试图用牙解开绳子。

阿犬小声提醒道:“这个得从头解,我劝你别费劲了,要是跑不出去,等明天他看绳子松了,会把大家都抽一顿的。”

阿元:“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跑出去呢?”

阿犬说:“我们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这么多人试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跑掉,难道换了阿元就会有什么变化嘛?

阿犬又加了一句:“你有办法从这间柴房里出去嘛?”

阿元环顾四周,有些泄气:“没有……”

阿犬叹了口气:“那就不要带着大家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