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切如常。

大人们该干嘛干嘛去了,要么去码头,要么绣花,小孩们要上学堂的也走了。

剩下的孩子们把屋里屋外的活都干完就又闲了下来。

互相嘀咕几句,也都想给家里赚钱,就去和大人们学绣花,五郎六郎和兔子学的都还不错。

阿元和杏子学了大半天只学会了怎么不扎到自己,这个很容易,就是尽量别绣就好了。

学别的这俩孩子拔尖,读书也好做饭也好,什么都可以,就是一干这种要点耐心的活,就笨的跟什么似的,尤其是阿元。

也不是学不会,就是坐不住,你让他们找个山砍柴挖野菜连着干一年可能都没事,你让他们坐那绣半个时辰花,那就跟要了命一样。

那都是正经走街串巷满村看热闹的人,小时候还成,现在性子越发淘,坐哪活像个受罪的泼猴,抓耳挠腮的那个难受劲儿啊。

一屋人看了都撇嘴嫌弃。

两个给自己扎的哭咧咧的孩子,没一会儿就被撵出来了。

本来也想让兔子一起去,但是兔子居然出奇的喜欢这个,对玩反而没了什么兴趣。

最后只有阿元和杏子举着很疼的手指头吸着鼻子走了。

虽然让她们出来玩了,但这次大人们明确说了,人生地不熟的,出了家门,离了胡同那就算跑远。

所以阿元和杏子是甭想在和上次一样四处跑了。

但就在家门口台阶上蹦蹦跳跳,两个孩子也很高兴,只要不让她们窝屋里绣花,让她们干什么都行。

别说让她们只能在家门口玩,就是只能在家门口坐着挨冻也比扎手指头强。

何况现在还有热闹可瞧!

两个小孩扒着自家门口的墙,往斜对着的一户邻居门前看去。

老浮家整日里热热闹闹没一刻消停的时候,左右邻居家也整天吵吵嚷嚷的,一家里怎么也得有个五六口人。

只有斜对门这家,整日冷冷清清的样子,都没听到过有人说话,门也时常紧闭着。

大家都以为隔壁没人住呢。

这会儿那户的大门却开着。

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正站在门口和一个有些老的男人说话。

那个姐姐叫那男人二叔。

但是那男人却叫姐姐是娼妇养的小娼妇。

阿元和杏子已经不是大溪村那个单纯的阿元杏子了,一路听了不少人骂街的话,知道这是不好的意思。

两个娃皱着小眉头接着听了好一会儿。

那男子连几次想往院里闯都被那个姐姐拦住了,他却不死心还伸手去拉扯那姐姐的衣襟,阿元和杏子差点就叫救命了。

但那个姐姐先一步嚷嚷起了非礼,说要让大家都来看看男人的嘴脸,连亲嫂子亲侄女都要惦记。

一连嚷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大,那男人有些怕了,才肯跺脚甩袖骂骂咧咧的走。

“为啥他和你要这个院子呀?这院子是他的嘛?”

赶走了人,黎甜本来想回去,却听得一个稚嫩的童音在身后响起,一回头就看见两个手牵手的漂亮小姑娘。

阿元挠了挠小脑袋虽然觉得不好,但还是好奇的问道:

“姐姐,他是坏人嘛?”

黎甜愣了愣,怔怔的对着空无一物的半空看了好一会儿,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才对两个孩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