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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都城,寿春王宫。
这座年轻的宫殿并没有太过古朴的气息,也没有太多厚重的底蕴,因为楚国的王廷本就从郢城搬出来不久,那时是将都城定在了江陵,想来搬过来也没过去多久。
李信直挺挺地站在楚王宫的议事大殿上,昂首挺胸,正视着楚王。
与之颇有反差的,王椅上的楚王面露病容,缓缓放下手中那李信递上来的国书,长长地叹了口气。
“南苏是寡人的妹子,如今天人永隔,寡人亦甚为心痛。”一边说着,楚王的眼底已逐渐湿润。
李信拱手道:“如今南苏王妃已被秦王安葬在岐山的祖陵之中,整个事件幕后的元凶也已经查明,乃是燕国太子燕丹与秦廷叛将樊於期合谋而为。”
“眼下大秦正在对赵国用兵,以迫使其交出樊於期,但赵国直到现在,也没有交出樊於期的意思,不知楚王对此事是何看法,何时助我大秦讨回血债?”
楚王看了看下方站着的项燕,又是一声轻叹:“寡人何尝不想发兵为南苏报仇雪恨,只可惜中间还隔了一个魏国,实在是鞭长莫及啊。”
李信并未退让,正色道:“大王要真想发兵,可以向我大军借道,如今新郑已在我大秦之手,楚军大可从新郑北上,也不算绕行。”
本就面色蜡黄的楚王更显为难,一脸的无奈。
项燕上前一步,对李信拱手道:“李大人,眼下我楚军正值新老交替的时刻,军队战力本就不高,要是再劳师远征的话,恐怕只会成了赵军的磨刀石。”
李信道:“那依项将军来看,楚国是想袖手旁观了?”
项燕笑道:“非也,非也。我大楚虽然离得远些,出不了人,却能支援些粮草。”
“对对对。”楚王连声道,“我楚廷出些粮草供给秦军,就让妹夫多出些兵马,咱们一同为南苏报仇便是。”
李信只好轻叹一声,故作勉强道:“既然大王确有难处,外臣也不好勉强,却不知那粮草何时可交于我手?”
楚王看向一侧的胞弟说道:“熊犹,此事你来办,越快越好。”
熊犹应声领命。
李信见其中一个目的已然达成,便转移了话题道:“虽说攻杀谋害南苏王妃的主犯之事已定,但其从犯昌文君据说已经逃回了楚国,不知大王又对他如何发落?”
“他逃回了楚国?”楚王咳嗽了两声道,“寡人只见昌平君弃了官爵回了楚国,却不曾听说昌文君跟他一起回来。”
他看向项燕道:“项将军,你即刻缉拿昌文君回来,交给李信大人发落。”
项燕拱手道:“末将领命!”
楚王又喘息了几声,对李信说道:“寡人有些劳累,李大人有事就找他们二人吧,失陪了。”
说罢,楚王由身旁的太监总管搀着,回了寝宫。
李信与项燕和熊犹说了几句,便出了宫门,回了自己的驿馆。
却不想刚一进门,却见桌上放着一个四方的木头箱子。
左右看了看,屋内并无旁人,李信来到桌前,见那箱子上面放着一跟竹签,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樊哙代刘郎敬上!
李信心生疑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木箱的盖子。
虽说李信胆子不小,却也不禁一声惊呼。
里面放着的,赫然是昌文君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