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带着帏帽,由罗天珵扶着下了马车。
“世子,四妹,你们也来了。”甄焕有些意外。
“大哥。”甄妙踮了脚眺望,“小舅舅的船,什么时候到?”
“约莫还要一两个时辰,江边风大,你在府里等着就是了。”
甄妙抿了唇笑:“平时整日都在府里呢。”
又是一阵马蹄声渐渐近了,到了众人面前翻身下马,一一打了招呼,到了甄妙这里,笑道:“你二姐带着砚哥儿在伯府等着呢。”
来接人的都齐了,望着远处随意闲聊着。
江水透彻,与天际连成一色,有燕在远处江面上盘旋,被时不时经过的船帆惊得飞散,也有胆子大的,在船桅上停了停,一掠而过。
远远的,一艘乌漆双层大船缓缓驶来。
“那官船是不是?”甄妙看向罗天珵。
罗天珵低声道:“小舅是随东禺驻官一同进京的,大概带的东西不少,想必就是这艘船了。”
温三舅出洋归来一事,已经报与昭丰帝知晓,正逢开海禁之时,他此次进京,必然是要面圣了。
船靠了岸,温墨言紧紧盯着下船的人,见一个青年男子陪着一位年龄略长的男子上了岸,眼睛一亮,大步迎了上去:“二哥——”
“四弟!”青年男子面露喜色,对身边男子道:“三叔,他就是墨言了,您还认得出来吗?”
那男子一身笔挺的袍子,面容俊朗,眼角有着少许笑纹,更显得平和近人。
温墨言面色激动,立刻拜了下去:“三叔——”
男子立刻笑着把温墨言托起,朗声笑道:“这就是墨言啊,当时我离家时,你还像个小猴儿,最爱爬树,你那小表妹告了你的状,就被你父亲揍得屁股开花。”
温墨言耳朵都红了,做贼似的扭头瞅甄妙一眼,尴尬地道:“三叔,您别埋汰侄儿了,您提的小表妹也来了呢。”
他冲甄妙招手。
甄妙忙提着裙角走过来,冲温三舅盈盈一拜:“小舅舅,我是甄妙,您还记得么?”
温三舅又惊又喜,仔细打量着甄妙,笑道:“我早就说过,我这小外甥女长大了会是个倾城佳人,果然不出所料。”
见她已是妇人打扮,与温墨言并肩而立,恰是一对璧人,不由叹息,他这侄子真是个傻子,怎么就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呢。
小主,
“三叔,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大表姐夫,侍郎府的公子,今年已经中了举人。”
温三舅见孟延年眉清目秀,连连点头。
“这是表妹夫,是镇国公世子,现任锦鳞卫指挥同知。”
温三舅笑容一顿,显然是吃了一惊,仔细打量着罗天珵。
眼前的青年举止恭敬,却难掩那种久居人上的气质,一看就是个不好驾驭的,他不由为外甥女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