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挥手让二人暂时回避。
纪娘子这才压低声音道:“大奶奶除了这宫寒之症,似乎,似乎有些肾水亏损,不方便开药,那就食补吧,等会儿我写个食疗方子。只是有一点,大奶奶宫寒未好之前,最好是少行房事,不然若是受孕,也是易小产的……”
甄妙张了张嘴,脸热的说不出话来。
纪娘子笑笑:“大奶奶放心,小妇人医德还是有的,不该说的绝不会乱说。”
“多谢纪娘子了。”
又喊紫苏二人进来,纪娘子开了药,由紫苏送了出去。
片刻后紫苏折返回来,道:“给了个十两银子的荷包,纪娘子收下了。”
甄妙点点头,这才问:“纪娘子怎么会来?”
紫苏回道:“我还没走到怡安堂呢,就迎上了纪娘子,说是老夫人特意请她过府给您看看的。”
甄妙心下微暖。
白芍把早先熬好的阿胶糕拿来:“大奶奶,先吃点吧,药正熬着呢。您也真是的,听了纪娘子的话,也太沉得住气了。”
子嗣对女人来说可是天大的事。
甄妙就淡淡笑了:“也不是沉得住气,只是一般来说,要是严重,她也就不跟我说啦。既然能说,也就说明严重不到哪里去。”
紫苏和白芍对视一眼,都有些感概。
大奶奶平日迷糊散漫,可真遇到对女子来说了不得的大事,又往往是出奇的冷静。
今日这是一桩,那次拿簪子刺马是一桩,在北河救了公主又是一桩。
一时之间,两个大丫鬟倒是说不清心中滋味了。
甄妙却疲倦的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再打个盹儿。”
等一个人静下来,那点鲜活劲儿又没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纪娘子是不用做馆的,就在回家的路上又拐了个弯,去了个寻常的茶馆。
等在那里的罗天珵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问起来。
纪娘子面上平静,心中却发笑。
也难怪甄大奶奶会有那个症状,看罗世子这急切样,想来夫妻俩感情是极好的。
年轻夫妻,这也是难免的,不过这份体贴就难得了,还特意请她去看。
纪娘子就细细把情况说了。
罗天珵听了却呆了,然后似乎想起来什么,抬脚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又返回来说了几句场面话,再递上一份诊金,这才大步离去。
到了国公府大门口,却又迈不开脚了,踟蹰了好一会儿,长叹一声,掉头离去。
他想,在他过不了心中那个坎之前,二人还是少见吧。
不然,伤人又伤己。
随着人离去,那声轻叹就抛在了冬日的雪地里。
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