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风起云涌

简单的农舍,不过三间屋,妇人指着西间的土炕道:“被褥是旧的,不过刚拆换过,还望郎君莫要嫌弃。”

罗天珵小心翼翼把甄妙放好,替她掖了被角,才直起身道:“大娘说哪里话,我们夫妇如此叨扰,还未谢过大娘的恩德。”

妇人不自觉出神。

这么近了看,却又不像了,许是这些贵人们,谈吐气质总是有相似之处吧。

“郎君,饭已经好了,您先用些吧。”

罗天珵跟着妇人出去。

简单的白菜粉条,一盆冬瓜,一碗炒鸡子,还有一大盆野菜汤。

那小哥却从心底生出欢喜来:“娘,有鸡子吃啊。”

伸了筷子去夹,被妇人敲了一下。

小哥似乎很是敬畏母亲,就不敢动了。

罗天珵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那妇人究竟有什么不妥,他们现在到底是落难的身份,如今倒像是来人家做客了。

他还没那么大脸,忙说了几句妥帖的话。

他这样的人,矜贵时如高岭之花,可若是软和下来,一举一动皆令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就按着他的意思来做。

一顿饭自是吃的和乐。

甄妙一直没醒来,罗天珵也不催,只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那小哥抡着斧头在院里劈柴。

妇人做完家务事,借着皎洁的月光缝衣服。

罗天珵就走到了妇人身旁。

“郎君。”妇人似乎很是忌惮罗天珵,心一慌,针尖刺入指腹,血珠儿就冒了出来。

罗天珵端坐下来,问得直截了当:“大娘,您觉得我像谁?”

妇人身体一僵,良久才回神,有些不自在地道:“郎君说笑了,小妇人哪里会见过像郎君这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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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珵不急不缓,又道:“大娘和小兄弟,不是亲生母子吧?”

一番话说得妇人花容失色,像见了鬼似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罗天珵笑而不语。

他这番眼力还是有的。

那小哥已有十四五岁年纪,这妇人虽然因为长期操劳形容粗糙,看着像是三十些许,可要是细看也不过二十六七罢了。

十三四岁生子,不是没有,可毕竟不多,尤其这种农家,女子也是劳力,往往留到十六七岁嫁出去还是早的。

且这妇人言谈举止,总是和这种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既然有了疑虑,当然是要诈上一诈。

这样逼迫一个妇人,确实有以怨报德之嫌,可他实在是想知道,这妇人把他当成了什么人。

查探询问本就是锦鳞卫的拿手好戏,这样步步紧逼,妇人终于受不住,把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她曾在外边县里一户人家当乳娘,只因为被人陷害,小主子吃了她的奶差点没了,主人发怒,寻牙婆把她卖了,几经辗转才在这小山庄安顿下来,嫁给一个猎户当续弦。

只可惜那猎户短命,一次进山就再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