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若是他母亲有事,就要丁忧三年,他如今不过刚刚起步,又没有家族依靠,三年以后,谁还记得他一个小小的寒门进士。
“嗳,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韩志远回神,才发现自己似乎不小心冲撞了一位年轻妇人,那横眉怒竖的男子应该是妇人的夫君。
“抱歉,在下一时走神——”
要说起来,走在东城,随便撞个人,都可能是官老爷,但老百姓还是占了绝大多数的。
那男子见韩志远神情萎靡,衣衫皱皱的似乎几日没洗了,一看就不是有背景的样子,就起了坏心思,不依不饶道:“走神,走神就往我婆娘身上撞?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的登徒子!”
说着拎起拳头就要打人。
一辆黑漆华盖的马车经过。
里面坐得正是甄妙和温雅涵。
温雅涵听从了甄妙的建议,没有再接绣经书的活儿,而是用心绣了几样物件,要送到淘沙居去。
她是个有主意的,又当家作主惯了,想亲眼看看兄弟开的铺子,就求了甄妙带她来看看。
甄妙见这位表姐也能放下自尊求人了,倒是有几分开心,正月十六那日忙活一整日用面粉和蜜糖做了兔子灯送到六皇子府去,这才有空出来。
二人坐在马车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同时住了口。
温雅涵更是脸色微变,忍不住伸手掀开轿帘,失声道:“韩公子?”
“三表姐,怎么了?”
温雅涵一下子惊醒:“二表妹,快停车。”
甄妙疑惑的看了外面一眼,见被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拉扯的人是她在府上曾悄悄瞥见的韩进士,也就是大伯原本替甄静选的夫婿,不由一怔,再看向温雅涵的目光更是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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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表姐是如何认识那位韩进士的?
“三表姐,你认识韩进士?”
温雅涵急切的点头:“嗯,不瞒表妹,那位韩公子对我有大恩。”
甄妙神色更加古怪,却压下心中疑问,看着车外韩志远的模样,亦是有几分感概,就道:“三表姐,我们就算停车,都是姑娘家也不好露面劝架的,这样吧,我想别的法子给韩进士解围。”
说着也不等温雅涵点头,就招了马车中伺候的青鸽来,在她耳旁说了几句。
马车还是悄无声息的经过,越走越远,青鸽却在外面套上一件寻常袄子,从车厢后门下了车,连赶车的都没有惊动。
“二表妹,你想了什么法子?”
甄妙眨眨眼:“等青鸽回来表姐就晓得了。”
这边青鸽下了马车,健步如飞赶到那里。
韩志远还被那人拉扯着。
那人明显是打算讹钱,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种情况,有理都说不清的,他更不可能搬出自己的身份来。
开玩笑,原本别人看个热闹散去也就罢了,他把身份巴巴说出来,那才是脑袋坏了。
只是那汉子力气不小,饶是他不是死读书,自幼做惯了活计的,一时之间竟也挣不脱。
青鸽赶到那,搓了搓手,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姑娘说了,见了人,不用废话,看哪个合适,抱一个就走,这架自然就吵不起来了。
抱哪个合适呢?